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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当山上向来是没什么女眷的,凤宁以武当七侠结拜义妹的身份上了山,加上生得实在是好看,住进来第二日便引的大批年轻弟子好奇观望。凤宁倒是不以为意,她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习惯了,而且围观弟子也很快就被闻讯而来的张松溪给驱赶开了。面对张松溪每次都很抱歉的笑容,她自己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照样每日约着殷野王去武当的演武场习武练功,兴致来了还会和武当七侠切磋一番,剩下的时间每日多是在房间里写写画画。

    凤宁在武当已经呆了五日,即使出门在外她的作息也极其规律,每天读书四个时辰,练功四个时辰,休息四个时辰,完全秉承了慕容家一脉相传的自觉勤奋练功不辍,没有因为武当山风景秀丽而多花一些时间用在游玩上,和殷野王熬夜嗨然后睡到自然醒的作风完全不同。

    然后宋远桥就发现,莫名的这几日武当弟子似乎都勤奋了很多,不需要再任何人催促,每天都格外主动的跑去演武场用功去了,对于这一结果,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这天清晨,武当后山演武场,年轻弟子们翘首以盼,早早的就在演武场练功,可是等来等去,今早那个青衫身影却并没有如常到来。

    “四师叔,凤宁姑娘今天不来了吗?”有胆子大性子活跃的弟子凑到张松溪前小心的询问。

    “什么凤宁姑娘,凤宁是你师父妹子,按辈分你该称她一声师叔,姑娘长姑娘短,没大没小。”张松溪嗔了他一句,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整日的就想着偷懒,功夫尚不及凤宁十分之一,不惭愧吗?”

    挨了训斥的弟子失望的继续练功,怎么都提不起劲儿来了,看的张松溪又是一阵手痒痒。

    刚要说点什么,耳朵一动,却敏锐的捕捉到剑气破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是什么人在武当后山打斗,张松溪立刻飞奔过去,还没靠近,只听见凤宁清脆的声音“乘虚而入,后发而先至!你再来过!”

    绕过一块巨石,张松溪只见悬崖边上一块空地之上,殷野王和凤宁打得正热闹。

    张松溪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殷野王什么时候这样勤快过,竟然这么早就和凤宁起来用功了?怪不得凤宁今早没有在演武场练功,原来是单独来教导殷野王来了。

    殷野王使家传的鹰爪功,而凤宁也是赤手空拳迎了上去,但是招式却与他之前所见大有不同,细看之下,凤宁使得竟是少林派的龙爪手。

    殷家的鹰爪功走的刚猛的路子,殷野王使出来犹如大江大河,招式连绵不绝,而凤宁使出来的龙爪功也是犹如狂风暴雨的猛砸下来,加上她动作轻快迅捷,整个人宛如化身苍龙的扑向殷野王。

    不同于殷野王和杨逍知道凤宁通晓百家武学,张松溪是第一次见她用其他门派武功,原本以为她只会那么一两招,却没想到凤宁的招式连绵不绝,一整套龙爪功的各种手法招式一一使出,手法力道皆与张松溪见过的少林弟子使出毫无二致,甚至更为精妙,一时间竟让张松溪看的眼花缭乱,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看二人你来我往,江湖上偷学其他门派武功是大忌,不知道她竟是从何处习得如此精纯的少林功夫,还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张松溪震惊过后便是深深的担忧,他担心若是其他人看到了她竟然会少林武功会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却一点都没有往她为何会少林武功这方面考虑。

    殷野王和凤宁都没用上内力,只拼招式,你来我往间瞬间已经互拆二十多招,殷野王很明显的比上次在江南见到的时候武功更加精进了,而且他似乎对于人体经脉关节等等分外了解,每次出手位置都是极其刁钻,惊险无比,极其难以防御,可以想象一旦被拿住后果一定是极其凄惨。

    但是依然眼见他一直都在被凤宁压着打。凤宁却丝毫没有相让或者手下留情的意思,攻击却愈发的狠厉,像是他是她的仇人一般,实在是反常的很。终于,殷野王被凤宁抓到了漏洞,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一招“拿云式”直拿殷野王左肩“缺盆穴”,殷野王只觉穴道上一麻,被她拿住的那支手上力道全无。可是殷野王却并未因此换招退让或者防御,而是选择趁着近身的机会另一只手三指成爪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极其反人类的把她的手腕向上一提再向下错去。这种招式张松溪从未见过,但是也看了明白若是这一下殷野王拿实了,怕是凤宁的手腕会瞬间脱臼。可是他没想到凤宁更为强悍,顺着殷野王的力道,她的身子向侧后面滑了半步手,然后整个重心骤然转移,压在了殷野王抓着她的手上,顺着他的运力方向随着他的力道而走卸了他刚猛的力道,刚才殷野王被殷野王别住的手腕瞬间就被解围了,然后她顺势凌空侧翻,在空中手势变换,刚一落地便又连上“抱残式”和“守缺式”,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张松溪看的也不仅在心里惊叹一声精彩。然后只见凤宁双手一压,殷野王下意识的到退一步护住心口命门,却见凤宁手腕突然诡异的一转,直接扼住了他的咽喉,一次性的拿住了殷野王致命要害,胜负已分,二人罢手,结束了这一场恶斗。

    “这龙爪手的最后两招似守实攻,大巧若拙,刚猛中暗藏阴柔,招式的淬炼上已到了返璞归真,炉火纯青的境界,阿野刚才可看明白了?而我这套剑法,只进不退,只有不断退敌才是最好的防御,阿野你……咦?四哥。”结束打斗之后,凤宁在给殷野王讲招式,却余光瞥见了站在巨石边的张松溪,二人便迎了上去。

    “没想到凤宁妹子你竟然会使少林的武功。”张松溪一半叹服一半疑惑。

    “让四哥见笑了。”凤宁浅笑一声“我慕容家武学讲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的多、见得多了,试了几次,招式似也不太难,便仿了一招半式的练着玩的,和正宗少林武功比起来还差得远呢。”显然凤宁也不想透露自家武功秘籍的事儿,也只是借了现学现卖的托词。

    “说来惭愧,阿宁这也都是为了我,之前一时没留神,伤了几个少林弟子,阿宁怕我以后对上他们吃亏,就指点我几招。”殷野王毫不介意的把所有问题揽到了自己身上,说笑间似乎完全不在乎的取笑自己武艺不精。

    张松溪闻言便明白殷野王二人不愿细说,当下也不再多问,三人随意又聊了些闲事,不多时殷野王的手下有事找他,便先行离开了,只留下张松溪和凤宁二人。

    殷野王一走,少了他这个长袖善舞的人物,张松溪和凤宁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凤宁性情偏冷清,本就不怎么主动讲话,张松溪又是在武当山上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和女孩子单独相处过的经验,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完全失了平日里的从容睿智的模样,一时间二人气氛相当古怪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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