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架着何阴阳的‘送葬车’连忙来到了城关胡同。
进了女大仙的门,此刻她已经醒来了,顶着一双黑眼圈看着我们,看起来十分疲惫。
“查着了,不过已经被送去了酆都城。”
听到‘酆都城’三个字,我的心狠狠颤了颤,那可是地府的都城,进去了,恐怕就真的难以出来了。
“大仙,能想办法疏通疏通,让他还阳吗?”我语气近乎哀求。
大仙果断地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大本事,去了酆都,就是真的死了。”
我脸上顿时变得惨白,何阴阳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这么快就去了酆都城?难道他对阳间就一点留恋都没有了吗?亦或是那辆该死的黑头火车直接通到酆都?
我狠狠地攥紧了拳头,马超!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走的!就算你到了酆都城,我也要把你找回来!
何阴阳拉着我出了大仙家的院子,大黄最后一个跑出来的,嘴里叼着一本书。
“汪!这是大仙给你们的。”
我把书拿到手上,书皮上的几个字让我心头狠狠跳了跳,《地狱游记》!
我连忙问大黄:“大仙怎么说?”
“汪!她知道你想干什么,就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
之后的两天两夜,我捧着这本《地狱游记》仔细研读,其中记录了地府的种种,陈规旧律循规蹈矩地一一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这本书上记载的是不是真的阴间,但从‘过阴大仙’的手里传出来,想来应该可信。
猜我到底想干什么?
没错!我要过阴,我要去阴间救回马超,更要去酆都城闯一闯。
天授法行于尔等,尔等休甚观之!
伏羲天书上的这句话一直牢牢记在我的心里,不单单是我们伏羲传人,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每行每业,都要去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做事,更何况,马超他是我的兄弟。
“冬哥,你真的要去地府吗?”两天之后何阴阳给我打来了电话,语气之中有些规劝的意思,但他知道我的性格,决定不会轻易改变,所以没有明说。
我重重地‘嗯’了一声,表明了决心。
“那好!我陪你去!”他语气同样坚决,让我眼眶微热。
我知道,我同样无法阻止何阴阳,咱俩一块长大的,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都是一起承担,就算我不让他去,我相信他也会随后找来。
我叹了口气道:“阴阳镜拿到了吗?”
“没有!我爷爷刚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去了,很不开心的样子,我没敢说!”
“那你在家等我,我亲自跟你爷爷借。”
…
挂了电话,我打车直奔市里老神棍家,我本没有‘过阴’的本事,但何阴阳的《伏羲阴阳录》上有过阴之法,但想要去阴间,就必须借助老神棍的阴阳镜,所以这件宝贝我得借来。
到了小四合院的时候,何阴阳正在院子里斗蛐蛐呢,这小子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学得,越来越像个纨绔子弟。
“你爷爷呢?”我向屋里扫了一眼。
“一直在书房打电话,好像火气挺大!”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得有些头疼,阴阳镜可是老神棍的命根子,心情好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借来,就更别说现在正在气头上了。
我在老神棍的书房门口停了半天,没敢敲门,因为老神棍对着电话的咒骂声透过门不断传来。很少见到老头发这么大的火气,在我眼里他一直是玩世不恭的猥琐形象,今天倒是有些例外。
“算了吧…我明天再来。”我对着何阴阳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却没想到书房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何大先生拿着阴阳镜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和何阴阳怔怔地看着他,准确的说是看着他手里的阴阳镜,此刻那小铜镜已经恢复了崭亮的色泽,看样子似乎已经恢复了元气。
“何大先生好!”我连忙对着何大先生笑着点了点头。
何大先生这两年似乎苍老了不少,浑浊地老眼认真地打量了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发毛,我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神竟然会如此犀利。
良久,他叹了口气,把阴阳镜交给了何阴阳,“拿去吧!”
何阴阳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谢谢爷爷!”
我也连忙跟着道了声谢。
何大先生朝我俩摆了摆手,又转身回到了屋里,把门关上了。
“你爷爷知道我要借阴阳镜?”我问何阴阳。
他摇了摇头道:“我没告诉他啊!”
我不禁怔住了,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前后院的邻居,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发现,我竟然有些看不透这老爷子了。
……
拿着阴阳镜,直接回到了学校,何阴阳把《伏羲阴阳录》带来了,将‘过阴之法’一一道来。
“必须要找一个安静的环境,绝对不能有人打扰!”何阴阳严肃道。
为了以防外一,我们三个,老大、还有我和何阴阳,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小旅馆,作为施法的地点。
大黄果断被我们扫地出门,灵魂离体的时候,禁止猫狗靠近。
按照过阴之法,我和何阴阳挨着躺在木板床上,头顶和脚下分别放着一盏长明灯,特别嘱咐老大,及时往里面加油,千万不能让长明灯灭了,否则咱俩就回不来了,老大连连保证,泡面都准备好了,准备持久战,时刻守在我俩身边,寸步不离。
将阴阳镜放在我俩中间,我把手搭在了阴阳镜的阴面,何阴阳把手搭在了阴阳镜的阳面,一起默念阴阳咒…
“阴德始生,阳光吉贞,威容亘赫,救度生民,戴天履地,步斗魁星,无忧不灭,无原不成,斩鬼除魔,速达上清,三台来护,众圣皆迎!”
……
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只感觉身体突然轻快了许多,一使劲,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是第一次以第二者的身份看到自己的身体,此刻的‘我’安详地躺在床上,而我此刻的身子也有些许的透明,毫无疑问,这便是魂体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