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请了六宫所有的娘娘们来宜和宫吃茶,自我与皇上之间发生嫌隙以来,连带着她们也跟着担心忧虑,想想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这不赶忙准备了好些精致的茶点来款待她们,果然心里舒畅了,做什么都是欢喜的。
俪贵妃娘娘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哟,这是吹的哪的风啊?前两天还闭门不见,如今倒巴巴的请我们过来了。”
也不怪俪贵妃娘娘如此恼我,以她平日里的心性,如今肯见我,我便已经是烧高香了,哪里还奢望她好声好气的同我说呢?
我亲自捧了一碗茶递到她身边,“这才几日不见,俪贵妃娘娘越发光彩动人了,还请您原谅了我,可好?”
俪贵妃嘴角勾起一抹笑,端过茶来轻轻抿了一小口,“罢了,看在你这张巧嘴儿的份上,今儿就原谅了你。”
“得嘞!咱们娘娘真是人美心善。”
我屁颠儿屁颠儿地又坐了回去,谁知一屁股刚坐下,娴贵妃姐姐又传来了一声抱怨,“哎呀,我们几个这些天可没少担心你,只愿日后你与皇上之间好好的,可别再生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忙点了点头,“此前却是我做的不对,让大家担心了。各位娘娘们且放心,日后咱们还同之前一样,每日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打发时光。”
“好呀好呀!几日没和姐姐们聚在一起,生活都越发无趣了起来,我早就盼着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是啊,我这几日也是闷得慌,自己一个人做什么也提不起兴致来。”
……
各位娘娘们纷纷笑着附和起来,此刻的氛围,同往昔没有什么两样,和和乐乐的,你一言我一语,笑声都融在了一起。
午后不多会儿,皇上就派常公公来宜和宫宣了口谕,让我即刻赶往承欢宫。
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吗?皇上怎么如此郑重,竟还派了常公公来宣口谕。
我紧赶慢赶,抢在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皇上倒不紧不慢地在批改着奏折,见我来了,一副欲言又止、忍俊不禁的模样。
“可是发生什么喜事了?看你喜上眉梢的,好似要飞起来了。”
皇上拉着我的手,稍稍一用力,将我揽在了他的怀里,“自然是喜事,已经等不及和湘湘分享了。”
“那你倒说说是什么喜事?”
皇上轻轻挑了挑眉,放低了声音,“此喜为湘湘期盼已久的心愿。”
原来是事关我的,我期盼已久的心愿,莫不是?
我仰面望向皇上,心里难掩激动,皇上笑得眉眼弯弯,看得出来,他也是格外欣喜。
“此事已成,湘湘得偿所愿。”
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心里就有一个“宏图伟业”。因为我看过这世间女子太多的疾苦,也经历过与她们相似的痛苦,所以我一直期愿女子可以走出高门大院,不再被规矩礼法束缚,期望她们都能活成自己希望的模样。
从前能力不够,所以只能奢望,也只能放在心里,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这个心愿能够得以已实现。
“皇上是怎么做到的?”
我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又是惊又是喜地问道。
“这还多亏了湘湘的计谋,我此前中刀昏迷,便拿此事大做文章。”
要么是皇上说的太晦涩难懂了,要么就是我生的蠢笨,总是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皇上又同我解释说,他同百官们说,先皇他们给皇上托了一个梦,怪他没有励精图治,狠狠斥责了皇上。先皇希望皇上重振朝纲,不仅是男子,只要是有才有德的女子,也可以进入朝为官。
先皇让皇上给世间所有女子一个机会,自此以后女儿郎也可以进入朝堂,为前朝后宫出一份力。
虽然百官们也觉得很是荒谬,但皇上说的言辞凿凿,又搬出了先皇祖宗,因而无人敢进言劝阻。毕竟这可是违抗皇室列祖列宗的重罪,谁也不敢做这样一只领头羊。
如此一来,这事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做成了。
不知是否为天意,总觉得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竟也迈开了女子前进的第一步。
皇上同我说,他已经颁布了旨意,允许世间所有女子进国子监念书,无论是世家小姐,还是普通的女子,只要心向往之,便可以入学,读书习字,学习朝政大事。
皇上说,让女子入朝为官确实是一大难题,或许会遭到很多的阻力与困难,但他愿意与我携手一起,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我同他说,凡事都要慢慢来,急不来的。现在世间所有的女子都可以进国子监念书,这已经向前迈开一大步了。
而之后国子监的女弟子也可以参加科考,进而入朝为官;或许她们心不在此,凭借一身学识,也可以找寻自己的幸福,不必再为妾。
如此一来,十年、百年,或许这世间便不再有嫡庶之分,也不再有妻妾成群的体统,或许有朝一日,真能实现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上也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吗?”
“是。我母亲出身低微,庶出女的身份、妾室的身份让她永远低人一等。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与湘湘之间早就达成了共识。”
“那便恭喜皇上,也恭喜我自己了。”
“其实,我早就说过,我与湘湘早已心意相通,心有灵犀。”
【作者题外话】:何其有幸,听闻你也喜欢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