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在那边,过得好吗?人生地不熟的,她的英文又那么烂。钱够不够?现在在哪儿呢……”

    陆湛庭没有理会谢州的话,而是伸手丈量了两颗星星的距离,苦笑喃喃:“她应该在怪我吧。”

    “如果你再不振作点,将国内的烂摊子收拾好,我想她是应该要怪你了。”

    谢州轻笑,将茶几上的红酒撬开,倒了两杯。

    “喝一杯吧。”

    陆湛庭睨了一眼那红酒,目光有些冷:“我不喝。”

    至于为什么不喝,谢州心知肚明。

    喝酒误事,这话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谢州也不想勉强他,只低头抿了一口酒,淡淡道:“之前我就答应过你,会安顿好沈星辰。你放心吧,她现在在洛杉矶的加利福利亚州,地处文图拉县的一个华裔区,那边地方比较安静。环境也不错,我联系了不少的同行,暗处盯着她们。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其实,关于沈星辰的下落,早就已经查出来了。

    至于她是怎么离开的,为什么要离开,陆湛庭也已经心知肚明。

    只是,谢州说得对。

    国内现在暗流涌动,并不适合找她回来。

    何况,安安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

    他不希望她过早的知道真相,陆家带给她太多的伤害了,奶奶逼她离开,自然也说了不少狠话。

    以前,他觉得自己已经独立自强,不会束缚于任何人之下,现在他才发现,没有站在绝对的顶端,永远无法保护他心爱的人。

    奶奶要挟的,无非是整个陆氏集团。

    他虽然不屑,可此事既然发生,他不屑也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湛庭眉眼微垂,又问:“那么,安安的事呢?查的如何了?”

    “有点眉目了。”谢州点了点头。

    “一开始的确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后来我查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当时给你们接生助产的一个护士,是美国华裔。当时她正好面临辞职,又碰上沈星辰生孩子,所以后来她的离开,也没有人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

    谢州拧着眉头,继续道,“只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个护士当时不知道为什么顶了一个新生儿护士的班,就是安安住进去的那几天,我想就是这个女护士,对安安的身份动了手脚。”

    闻言,陆湛庭的脸色瞬间阴沉的仿佛乌压压的云骤然集聚。

    他冷冷问:“那么,那个护士呢?”

    “五个月了,现在还没找到更多的线索。不过,既然查到了这个人,迟早会有更多的消息,眼下应该可以确定,安安不是你的孩子,是有人对你们的孩子动了手脚。而不是沈星辰背叛了你。”

    “她从来没有背叛过我。”

    陆湛庭挑了挑眉,固执的强调。

    谢州耸了耸肩,也不和他争执。

    夜色渐浓,二人又说起别的话题,没人知道,一方小小天地,两个男人正筹谋着什么。

    总之,未来的时间,这座城市不会像表面那么风平浪静。

    另一头,洛杉矶某处。

    沈星辰提着一袋子菜艰难的往家走,数了数钱包里那些为数不多的钱,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

    心中有些难过。

    来到这边安定以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前路该怎么走,只知道自己人生地不熟,连最基本的沟通都很困难。

    甚至来的当天就遇到了枪杀案,一个白人上一秒还在和友人谈笑风生,下一秒鲜红色的血液便从他的伤口出喷涌而出。

    那猩红色的血液,溅湿了她的眼睛。

    那天,她吓得花容失色,身后的一家老小,也吓得不轻。

    要不是弟弟护着她,恐怕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躲过这样的灾难。

    起初以为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生活,此刻她才明白,这里的危险和杂乱,根本和国内的平静,天差地别。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已经回不去了。

    除了陆湛庭来找她。

    自从发生这些事,她每晚都在做噩梦,好不容易找到了住的地方,还被房东狠狠地敲诈了一笔,因为不习惯用银行卡,她几度被国外的人疯狂嘲笑。

    行走在这个国度,她觉得自己像个五谷不分的废人。

    神经衰弱了一阵,好不容易靠着药物艰难的维持下来,安安又不适应美国的气候和环境,再度高烧住院。

    她崩溃的几乎想死。

    可人总是喜欢走极端吧。

    崩溃的顶端,或许是另一种重生。

    因为整天的担惊受怕和疲于奔命,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熬过了一个月。

    这一月里,除了梦里梦见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其余的时间里,她根本挤不出时间去怀念。

    因为她怕,怕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在这个可怕的国度了。

    而她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月过去了,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找过来。

    以他的本事,她不信他会找不到自己。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根本就不想找自己。

    对了,他那么固执骄傲的一个人,看见了那个离婚协议书,应该对自己很失望吧。

    说不定,他也信了奶奶的那一份说辞,自己从头到尾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或许,他对杨婉莹根本就不是逢场作戏,或许当初那些所谓只爱她一个人的甜言蜜语,也不过是暧昧氛围下,说着哄她高兴的而已。

    哪儿有什么爱情,时间会战胜一切,对吧?

    可是,为什么想到这些,她原以为已经麻木的心,还是会钻心的疼?

    “Dontmove!”

    突然,拐角回家的巷子口,窜出来一个满脸胡子的黑人,他拿着明晃晃的刀子,锃亮的刀身晃着沈星辰的眼睛,此刻正凶神恶煞的正对着她的肚皮。

    “Yourmoney!Now!”

    他恶狠狠的晃了晃刀子,厉声讲着有些拗口的英文。

    看着那把刀,沈星辰已经有些腿软了。

    不过,她虽然不太懂英文,可还是听得出来这两句话的意思,瞬间明白自己这是碰上抢劫的了。

    可是,她今天带出来的钱不多,可是比起性命而言,钱又算什么?

    纵然心里害怕,她还是稳了稳心神,咽了口唾沫紧张的举起手道:“OK,Illgive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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