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过后，金呈宪的手下和韦伯纷纷倒地。
弗兰克将打空弹匣的手枪扔了出去，正换着子弹的金呈宪身体微微倾斜，躲开了砸向他脸上的手枪。
金呈宪闪躲的同时，弗兰克避开金呈宪手中步枪的枪线，冲了上来。他左手一把抓着步枪往外顶着，右手两根手指直直地扎向金呈宪的双眼。
金呈宪踩着急促的步伐后退着，他松开握在握把上的左手，顶着弗兰克的胸膛，右手抓着快要被夺取的步枪，脑袋也向后伸着，以避免被戳瞎。最后一脚顶开了向前压制他的弗兰克。
弗兰克不受控制地退了两步，但左手依旧牢牢地抓着枪口。他右脚甩出一个鞭腿，踢到了卸弹钮。金呈宪刚换好的弹匣随即脱落，但弗兰克仍然顶着枪口，他深知步枪的枪膛内还有一发子弹。
“想必这面罩之下，定是我熟悉的面孔。”方林晚打破了沉默，后退了一步，“出来，摘下面罩。”
本想借着开门撞开方林晚的金柔玉，只好缓缓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方林晚打量着金柔玉被宽松的外套和工装裤掩盖的傲人身材：“你很完美，但你慢就慢在这里。”
方林晚的枪口指着金柔玉的白框眼镜，接着说道：“今天的医疗技术已经很发达了，为什么不去做个激光手术呢？”
金柔玉不作声，但她笑了。
“你不该把他牵扯进来。”方林晚看着金柔玉，目光变得凶狠，“摘下面罩！”
“为什么不杀了我？”金柔玉压着嗓子，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如果你活着，想必他一定会积极地配合我们的调查。”方林晚歪着头，向金呈宪的方向摆了摆。
“什么意思？”
“别装了，摘下面罩！”
金柔玉缓缓举起手，揪住面罩的边缘。方林晚的食指紧贴着冲锋枪的扳机，毫不懈怠。
哒哒哒——
枪声响起，P90被踢到了空中。
在金柔玉弹起她那修长的大腿之时，方林晚还是犹豫了，直指着金柔玉头部的枪口突然下摆，三颗子弹瞬时命中了她的腹部。
金柔玉一脚踢到了方林晚的脸上，立刻接过冲锋枪，瞄准了方林晚。
“Schei?e!！”金柔玉爆出一句德语粗口（该死的意思），用P90砸晕了方林晚。
与弗兰克拉开距离的金呈宪，右手使劲一抽，满手是汗的弗兰克再也无力控制步枪的枪口。
“你该死了，弗兰克！”重新控制了步枪的金呈宪毫不迟疑地对着弗兰克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金柔玉捂着肚子，大口地吐着鲜血，三发子弹埋没在她外套之下的防弹衣内。经过无数次地点火，金柔玉终于重新启动了方林晚的座驾，随即加速驶向弗兰克。突然，从前方传来的两声枪响令她的胸口一颤。
麦田的另一边，何冷云与布列斯特的搏斗还僵持不下。两个人喘着粗气，如同达成了默契一般，休息了片刻，又接着拳脚相向。
布列斯特的左手卡在何冷云的双臂与脖子之间，替脖子分担着何冷云的蛮力。右肘集中了他整个右臂的力气，反复痛击着何冷云的腹部。
“啊——”何冷云嘶吼着。
布列斯特还是挣脱了何冷云，他的面罩随着何冷云被甩开的双手一并从他的脖子上脱落。
“嗯？！”幽暗的月光下，何冷云看着布列斯特模糊的面容，很是眼熟。
但布列斯特完全没有迟疑，他用步枪绳索套在何冷云身上，一个转身扭转了局势。
何冷云的双臂贴着胸前，双手紧紧地抓着勒进他的脖子的步枪绳索，眼白开始泛红。
另一边，金柔玉停下了车。
车轮旁，弗兰克和金呈宪双双倒地不起。半分钟前，韦伯在挽留之际，用手枪击中了金呈宪的后脑，使得金呈宪没有命中弗兰克的眉心。可这么近的距离内，步枪子弹还是击穿了弗兰克的防弹衣，命中了他的胸口。
龙德施泰特的车队和刚从市区逃离的叶荣光、伊万相向而行，逼近现场。
“对不起了......冷云......”金柔玉一边捂着弗兰克的伤口，一边驾车离去。
何冷云的力气渐渐消逝，模糊的视线里，银色的途乐离他远去。
“怎么办，副部长？”龙德施泰特随行的手下看着麦田上远去的途乐，惶恐地问道。
“结束了...都结束了。”龙德施泰特坐在后排，低头抽着烟，“清理现场，立刻撤离。”
轰鸣的引擎声响彻麦田，公路摩托车以撕裂一切之势，在沥青上怒吼。叶荣光还来不及观察，摩托车便以迅雷之势超过了他。
何冷云的屁股被布列斯特用脚顶着，向后弯曲的身体像一个月牙。布莱斯特的双手还在紧紧抓着枪把和枪托，丝毫不敢懈怠，死死地勒着何冷云的脖子。
摩托车的轰鸣的排气惊动了布莱斯特，他刚转过头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辆无人驾驶的摩托车便冲出麦田，略过他们二人。布列斯特的目光随着摩托车移动，惊讶之余，他被从麦田里扔来的摩托车头盔砸中。
“呼啊——咳！咳啊——咳咳——咳！”何冷云挣开绳索，摇晃着身体，用肘部狠狠地击打着身后的布列斯特。
“你他妈的！”雷元海和他的声音一同窜出麦田。
何冷云惊愕地看着雷元海捡起头盔，对着布列斯特的脑袋一顿猛砸。
“走...快走。”何冷云夺下步枪，瞄准着布莱斯特，又无力地拽着雷元海。他扣下扳机，饱经摧残的步枪却卡壳了。
“走走走。”雷元海带上满是血迹的头盔，扶起摩托车，载着何冷云潇洒离去。
注释：
P90：世界上第一款使用全新弹药的个人防卫武器。与其他冲锋枪不同，P90发射的5.7mm子弹的穿透性极强，远超普通的9mm冲锋枪弹。在近距离的条件下，其穿透力甚至超过5.56mm步枪弹。开发这款武器的比利时FN公司曾演示过该冲锋枪在100米的射击距离内穿透了48层凯夫拉防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