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办案期间收受钱财吗?”
“不是,他是第一个对证据提出疑义之人,他却也厉害,那场天衣无缝的惊天阴谋,竟然被他一个捕头发现了破绽,只可惜,最终成了这场阴谋的牺牲品。”安文才神态不再像之前那么轻狂,他闷声又喝下一杯酒:“也许老将军又会问,我是如何得知?那我告诉你,我是这场惊天阴谋的唯一幸存者。”
安文才靠在墙边,便讲起了十八年前的那场阴谋。
“当年卫国势大,竟然想着要收回‘曦矿’的开采矿,结果呢,一个国家被分成了现如今的代、安两国,而整个王室卫家人被灭族,对外说是‘逆天乱党’复仇所为。”
“而我大哥,当年安国的监国太子,年轻有为,见我安国港口贸易日渐繁盛,想着收回这些港口的赋税权,结果便有了那场刺杀,他们殊不知我就躲在太子的出行鸾车之中。”
“大哥一直疼我,我经常吵着让他带我出宫玩,他无奈之下,只能命人在他的座驾下方做了一个暗格,每次我便躲在暗格里面偷偷跟着他出宫。那次也是,车队刚出了安阳城,便遭袭,大哥让我躲进暗格,并叮嘱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声。等我从暗格里爬出来,看到一帮黑衣蒙面人正在处理满地的尸体。”
“我随后偷偷溜进了一旁的树林,一路辗转回到了宫中,我本就顽皮,经常偷偷溜出宫,宫里也没人会怀疑。可没想到的是,大哥明明已遇袭身亡,可偏偏宫里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太子’,没多久又出现了贺宰辅密谋行刺太子的事,哼,这些奸人果然心狠,要知道当年贺宰辅就是极力赞成大哥收回港口赋税之人……”
……
半个时辰后,安文才不知不觉眼角已经挂满了泪水,“我们人族再强大又如何,只要触及到丹洛半岛的利益,还不是被一个个铲除,而且手段残忍,还不会丝毫影响他们在我们人族中的声望。”
“如若玳王所言属实,那以后殿下当如何?”
安文才眼睛中满是血丝,狠戾地说道:“当然要复仇!”
“殿下是要杀了假皇帝?还是要找他们的幕后的丹洛半岛?”马德忠一点都不相信安文才有复仇的能力。
“我已和禄灏取得联系,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突破卫城防御,直下我们安国,到时候我便能借他之力,杀光那些当年那场阴谋的参与者,至于丹洛半岛,哼,就留给禄灏吧!”
马德忠听到后,倒吸一口冷气,怒喝道:“玳王,你当真是疯了不成?竟然与禄灏逆贼相勾结,为了报仇,宁愿安国生灵涂炭吗?”
“别无他法,所以我这次来找马老将军,就是想减少不必要的损伤!”
“哼,就算禄灏真能越过卫城防线,我也当率虢州军奋力阻止他们进入我安国境内,保我安国安宁,岂能与你们狼狈为奸?”
“马老将军,你不愿与我们‘狼狈为奸’,难道就愿助纣为虐,认贼作父吗?”安文才针锋相对,厉声叱问。
“老夫心中有大义。”
贺时行讥讽道:“姑丈心中好一个‘义’,不就是弃小顾大吗?当年逼我姑母自戕,这次是否又想手刃我们?”
“哼,你以为我不敢吗?”马德忠横眉怒目,就要拔刀,他知此行必有诈,之前已让管家安排亲兵埋伏在酒楼周围。
突然一柄尖刀从后背刺穿他的心脏,马德忠转身看到了那张服侍自己半辈子,熟悉的已经不能再熟悉的脸。
“为什么……”
“夫人当年待我恩重如山,此恩我不能不报……”
马德忠知道他的伏兵不会再出现了,闭眼时,楼下琵琶声依旧在响,他听到了当年在贺府经常听到的那首《鹊桥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