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吼一声，周围直接燃起青色的火焰，从木板桥头为起点直接将四周的东西全都燃烧殆尽。
“不知好歹！”
她声音不似刚才那样夹着嗓子，而是变得十分粗戾。
那条湖水凝成的水龙冲到她面前，竟被她硬生生挡下，僵持住，谁也未退一步。
我看得出来，这东西的实力不是一般的强劲。
甚至可以说她完全没把我和灵囿放在眼里。
但……她似乎草率了。
“白邪，往后退。”
灵囿冷着声音开口，我看到他眼底兴奋的戾气。
我乖顺的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红衣厉鬼的鬼火即将吞噬水龙的瞬间，灵囿动了。
从他脚下，骤然掀起一阵风，耳边隐约有龙吟声从远处传来，催动着水龙发出一声长啸。
灵囿缓缓走上前，手上捏诀，二指相并，轻点在水龙身上。
水龙瞬间散开，零星的水珠如同凝固一般悬停在空中。
彼时，那被抛在空中的四张紫符开始被红色的火焰燃烧。
红衣厉鬼伴随着青色的鬼火猛然冲来，速度快到根本看不见残影。
灵囿孤身一人直面她，尽管我知道他实力不凡，但一颗心还是揪起来。
情不自禁就喊出声，“灵囿！”
厉鬼已然逼近，鬼火已经烧到灵囿脚下，红色的长指甲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就在我打算直接冲上去的时候，我看见灵囿不疾不徐的轻启薄唇。
“诛邪。”
紫符燃尽，火星落在悬空的水珠上，居然将水珠点燃？！
一个，两个，三个……
水珠被接连点燃，红色的火映出霞光。
随着灵囿那一声低喝，瞬间炸开。
那一刻，我恍若看到了绽放的烟花。
红色符火与青色的鬼火交织，仿佛有生命一般，红色迅速将青色吞噬。
灵囿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握住了红衣厉鬼的那只手臂。
最后一点鬼火被吞噬殆尽的瞬间，红衣厉鬼的那只手臂突然寸寸断裂，她长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灵囿手上稍稍用力，那条手臂直接化为飞灰。
“畜生！一群道貌岸然的畜生！”
红衣厉鬼的声音嘶哑粗戾，她不防被伤，瞬间退出去跟灵囿保持距离。
“你们这些为人师表的东西，心里都龌龊至极！如果没有她在这儿，你敢保证不会对我起色心吗！”
她另一只没断的手指着灵囿，脸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两行血泪流下来，怒骂。
“男人都是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我看了一眼灵囿。
这话我赞成！
红衣厉鬼咬着牙，继续大吼，“用毕业证和助学金威胁我们妥协，为了满足兽欲，无所不用其极！该死！都该死！”
她怨气实在太重，我看见，地上刚才被符火吞噬的鬼火竟开始复燃。
但还没来得及成气候，就被灵囿随随便便的一脚踩灭。
他冷然看向那东西。
“我是我，他是他，就算你满含怨意，那也不是你作祟的理由。”
红衣厉鬼不依不饶的继续朝灵囿进攻。
“我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打架就打架，麻烦不要人身攻击好吧？
心里正想着，我突然看见灵囿继续漫不经心的朝着红衣厉鬼走过去。
放在地上的那些符无风自起，跟着他，直接毫无征兆的往那东西身上砸去。
“不过也好，他的九鬼夺魁没有完成，你不是完全体，否则，对付你恐怕还真要费点力气。”
灵囿轻描淡写，一张接着一张的符往红衣厉鬼身上挥。
明明看着轻飘飘的，一张张符却带着偌大威力，她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不光是脸，全身上下被符火烧的没一块好地方。
恍然间，我竟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厉鬼蜷缩在地上，甚至不太敢抬头看他。
“两个选择。”
灵囿冷冷开口，不带有一丝感情。
“我直接打到魂飞魄散……或者，你把事情始末交代清楚。”
“给你个投胎的机会。”
红衣厉鬼沉默了，我看的出她在犹豫。
她一直不说话，灵囿也没有再开口，抬了抬手，又是几十张符纸往她身上砸去。
“等等！”红衣厉鬼突然开口。
符纸骤然停在半空。
她看了看灵囿，又看了看我，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说。”
离得太远，我对这厉鬼的事也很好奇，连忙颠儿颠儿的跑上前。
似乎是回想起来最不堪的记忆，她那张被符火灼烧的脸一直紧皱眉头。
就连声音也一直沉着。
“关于陈凯的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
她那只完好无损的手紧握着，像是在强忍怒意。
“我家里条件不好，一直都靠着奖学金和助学金过活，你们应该也知道，陈凯跟教导主任关系好，奖学金和助学金的名额他通常都能拿走一半……”
“我的条件明明全都符合要求，但是他却百般挑刺不愿意给我！”
红衣厉鬼猛然抬起头，那双眼里没有一丝眼白，透着浓浓怨念。
“我爸妈跑车出车祸都去世了，家里就剩下我奶奶和我，我奶奶身体不好，要一直吃药维持，我就只能靠着奖学金和助学金给她买药吃！”
“陈凯……陈凯那个王八蛋！他用名额要挟我，让我跟他……！他答应只要我愿意，他就把名额给我，我就有钱给我奶奶买药了！”
说到这儿，红衣厉鬼的情绪开始有些不稳定，她周身飘着若有若无的红雾。
“我不愿意妥协，他就直接锁上门在教师公寓里强药了我！变着法子折磨我！”
她发出阴恻恻的冷笑，语气中尽是憎恨。
“那个杂种！他用细绳吊着我的脖子玩弄我！看见我脖子上的勒痕了吗？！”
“临死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床下还堆着五具尸体……全都是学生和女老师！哪怕是都死了他也不放过！”
“凭什么……”
红衣厉鬼低着头，她低声喃喃，“凭什么他这种人也能活在世上？！”
渐渐的，我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那双浑黑的眼珠此时变成了血红色，她的脸迅速腐烂，空气中恨意与杀意弥漫。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红衣厉鬼的目光突然落在灵囿身上，血泪从眼角缓缓流出来，她翘着嘴唇微笑。
“干脆……你们替他去死吧！”
最后一声陡然化作咆哮，我眼睁睁看着她那只腐烂发臭的手往灵囿心口抓去。
“小心！”
几乎是本能，我立刻凝气化剑直接挡在了灵囿面前。
抬手挥剑挡了一下，却根本抵不过这东西的戾气，干脆一把推开灵囿，来不及躲开，硬生生抗下一击。
喉头瞬间涌出腥甜，连着几口血吐出来，背后像是是直接被人挖走了一块，刺骨的疼，连带着整个身体都麻木了。
可真特么疼！
为什么刚才灵囿打的那么轻松？！
“白邪！”
灵囿瞬间就慌了，他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我，直接抬手凝符将厉鬼打出去。
连着撞断好几棵树。
“你怎么样？”
他手扶着我，不停的擦拭我嘴角溢出的血，再也绷不住了，脸上满是紧张和慌乱，眼底汹涌着戾气和怒意。
我摇了摇头，牵动后背的伤，疼得的轻咳了两声。
看着他，我语气很认真，“你差不多得了，别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