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掠过树林，横劈在不远处的教学楼上，看着那栋我上了几个月课的楼轰然倒塌。
我真不知道一时间该说些什么。
“帅吗？”
灵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回到我身边，随手一捏，那把剑瞬间破碎。
重新成为鳞片，静静的躺在他手心里。
人工湖什么都没了，别说什么鱼和大白鹅，就连水都不剩一滴。
校长特意请著名设计师设计的湖边小路，直接连地基都翻出来了，中间被劈出来的沟壑又长又深。
旁边价值不菲的珍贵树木被削秃了树冠，跟一棵棵光杆司令一样杵在那儿。
更惨的还是那栋有几十年历史的教学楼，直接塌成废墟了……
我算是明白刚刚为什么不在楼里面动手了。
我无语至极的看向灵囿，冲他“呵呵”两声。
挑着眉看他，“教导主任让你值班，你直接把学校给他拆了，你交代的过去？”
“……”
他面不改色，“帮他除邪祟，总要付出点儿代价的，我没问他要钱够意思了，我收费很高的。”
好吧，我总算知道道士句句不离钱是跟谁学的了！
线索到这里又断掉了。
目前来说，唯一确定的是这学校里有两伙人。
灰色组织……还有把水魃和魑放在这里的那个幕后黑手。
陈老师和钱小舒都死了，魑也被灵囿斩杀，水魃不知所踪，我们又走进了死胡同。
“那现在要怎么办？”我看向灵囿。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灵囿瞥我一眼。
猜到？
看着他似笑不笑的眼睛，瞬间恍然大悟。
“刘悦！”
“刘悦。”
我跟他同时说出这个名字。
对上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琥珀色眸眼，我和他相视一笑。
“陈老师死的时候她就在面前，钱小舒又是她的室友……”
还有陈老师抽屉里那张刘悦的照片。
“现在只能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刘悦死的实在是太过突然，她身上，肯定藏着点儿什么。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对劲的？”灵囿突然问我。
“第一次遇见她就感觉不对劲了。”
我说道：“来学校路上，我看见她被小鬼纠缠，本来想着也要不了她的命，就没想管，可是一看见她就跟鬼迷了心窍一样，还是忍不住动手帮了她。”
“然后她就一直黏上我了。”
现在想想，我总觉得当时就像是被人蛊惑了一样。
“走吧，先去刘悦的尸体。”
我把放在地上的东西全都捡起来。
灵囿牵着我的手，一路往化学专业的实验室的走去。
学校一连死这么多人，教导主任要应付上面检查，焦头烂额的。
找人把刘悦的尸体放在实验室就急匆匆走了，估计连她父母都没告诉。
实验楼门口是密码锁，而且里面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灵囿想动手直接破开，我怕他动静太大会把里面的东西搞爆炸。
放烟花事儿小，万一毁了刘悦尸体，那就真到穷途末路了。
“我知道有另一个进去的地方，跟我走！”
我拽着灵囿往实验楼后面走，他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确，他觉得我不太靠谱。
但也没说什么，还是乖乖跟着我走了。
……
看着眼前后门……旁边狗洞大小的窗户。
灵囿问我，“这就是另一个进去的地方？”
我实诚的点点头，伸手就把窗户扒开，猫着腰往里面钻。
边钻边跟他解释，“我跟张玉我们之前偷偷从这里钻进去玩过，这里是值班室的通风窗，就这一个地方能走……”
“你怎么不过来？”我问他。
他没理我，默默从兜里掏出那串教导主任的钥匙，拿着上面的门禁卡在后门的刷卡器上刷了一下。
“滴”一声。
门“咔”的开了。
灵囿跟我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
混蛋！有门禁卡你不早说！
我又费劲的钻出来，跟着他从后门进去，走到实验楼的一楼大厅，一眼就能看见滴在地上的血迹。
应该是教导主任找的人把刘悦尸体送进来时留下的。
他们走的急，没来及擦。
顺着淡淡的血迹，我们一路进了电梯，接着就一层一层试着按，看哪层出去有血。
终于在第六层，我们看到了电梯外的血迹。
顺着找到一个房间门口，血迹也戛然而止，看着门上标注的“冷藏室。”
刘悦的尸体应该就在里面了。
打开门，迎面就是一阵冷风，冻的我打了一个寒颤。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解开了我随便裹在身上的大衣。
灵囿仔细的把他的衣服给我穿好，扣紧扣子，围巾也围在我的脖子上，直接给我裹成了一个粽子。
我看着他身上单薄的白衬衣，皱皱眉头，“你不冷吗？”
“我不冷。”
他淡淡说道。
我们两个在冷藏室里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的一个大冰柜里找到了刘悦的尸体。
还有她的头。
灵囿面不改色的把尸体从冰柜里面搬出来，放在冷藏室中间的一个实验台上。
头放在旁边。
他抬头对我说，“你再用探根试试。”
我尽量不去看刘悦那颗还在睁着眼的头颅，硬着头皮把手放在天灵盖上。
掏出一张符，默念口诀，直接拍在她的头上。
施展探根，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我和刘悦躲避水魃，一路从女生宿舍跑到教学楼，之后又遇上灵囿……
只显示了前一晚发生的事后，画面就消失了。
“不行。”
在人身上施展探根实在太太费力，不知不觉我额头出了很多冷汗。
“探根我只能探查一天的。”
灵囿轻声对我说，“用龙骨的力量。”
我摇摇头，“我现在还不能完全驾驭，能凝剑已经是极限了。”
灵囿没说话，只是把手覆在我的后背上。
霎那间，气如泉涌，以灵囿的手为起始点，流向龙骨，紧接着，完全扩散到全身的经络。
“再试。”灵囿的语气带着鼓励和安抚。
我继续拿符，念咒，将手放在刘悦的头上，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一次，探根探查了好几天。
一直到我遇到刘悦之前。
我看见她仰面飘在人工湖里，睁着眼，瞳孔涣散，脸色苍白，随着湖水一直飘到岸边。
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晚上，画面看着很昏暗，周围没有声音，也没有人。
刘悦死了，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她的魂魄死了。
我看见一只染着豆蔻的纤纤玉手覆在她的脸上，紧接着，魂魄被剥离，被那只手毫不留情的碾碎，洒进人工湖里。
随后，一道黑影钻进了刘悦的身体里。
那道影子钻进去之后，刘悦的身体就开始慢慢扭动，仿佛提线木偶一般动作生涩。
她站起来，回到了岸上。
就在我往前探头，想要看的更加清楚的时候。
她的头竟突然缓缓转过来，一双被泡发的死鱼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眼神，我记忆深刻。
是的。
和我刚回学校她看我时的眼神。
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