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压根就没往学校大门口走。
“这不是出校门的路啊。”我困惑的看向他。
“学校出不去，”他瞥我一眼，“你是不是忘了那只水魃的幻境还没破？”
“……”
我确实是忘了。
这一晚上又是灰色组织，又是红衣厉鬼，又是魑的，谁还能记得那玩意儿？
那只水魃还没有成完全体，它畏惧灵囿，刘悦死后，就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
不把它找出来，这幻境还真不好破。
“到了。”
灵囿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抬头，一眼就看见的面前的食堂。
好吧，食堂就食堂吧，总比什么都没有饿着肚子强。
还好食堂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走进去，一个人都没有。
之前吃个饭还要提前偷跑过来的食堂，现在冷冷清清，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烟火味儿。
“你想吃什么？”灵囿边走边问我。
“一碗酸辣米线和一杯芝士桃桃谢谢。”
“如果允许我还想要一份双皮奶和水果捞，馋了好几天了。”
我大大方方报了菜名，却半天没听见灵囿回应。
我看向他，冲他眨巴眨巴眼睛，他白我一眼，“不好意思，不允许。”
“你是觉得我有能耐把食堂阿姨给你请回来开火？”
好吧，草率了。
他没再理我，径直走进其中一家的后厨，我跟了进去。
里面碗筷锅和调料一应俱全，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冰箱。
打开冰箱，里面都是最近才买的菜和肉。
灵囿扫了一眼，随口说道：“还不错，里面没藏尸体。”
我脸一黑。
好不容易把刚才那些东西给忘掉，他这么一提瞬间又想起来了。
尤其是那只大肉虫子。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灵囿把冰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了，放在案板上，挽起袖子，开始处理食材。
“床底下和冷藏室都能藏尸体了，放在冰箱里面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看他利落的动作，忍不住探头问道：“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啊？”
“好歹以顾予安的身份在人世间生活了几十年，总会一点儿。”
他说着转头问我，“吃什么？先说好，你说的什么酸辣米线芝士桃桃双皮奶和水果捞我不会，条件也不允许。”
看着案板上的白条鸡和猪肉，胃里一阵翻涌，忍住恶心，“你随便，反正不吃肉。”
我现在一看见肉就想到那只魑。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把它和水魃放在学校的人品味这么差，就不能弄点看的过去的东西吗？
平常人看到这种玩意估计没被吃，先被活活吓死了。
灵囿拧开水龙头，清洗锅碗，看我一眼，“还愣着干嘛？去洗菜去。”
我回过神，“哦。”
拿了土豆和白菜还有两根胡萝卜，我走到一旁的水池清洗。
水哗哗啦啦的响，我心不在焉的削皮择菜。
偷偷转头看了一眼灵囿，他正在处理肉。
那双白皙到能看见血管的手，正有条不紊的用刀将肉分成小块，动作利落。
从我这个视角看，他的下颚线极其分明，无论是眉骨还是那整张脸的轮廓，都完美的挑不出一丝瑕疵。
老话说的果然不错！
美人在骨不在皮。
就他这副样子，也怪不得刚才那只红衣厉鬼要死乞白赖的追着他。
“看够了吗？”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让我回过神。
灵囿正看着我，那双琥珀色的眼似笑不笑，藏着一抹戏谑。
“没看够。”
我轻哼一声，大大方方承认。
“嗯，等处理完正事，有的是机会给你看。”他在笑。
虽然先偷偷看他的人是我，但我还是低骂了一句，“流氓。”
然后低下头继续洗菜，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只有哗哗啦啦的流水声。
我没忍住，先打开了话匣。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就这么等着他们上门？”
清洗好白菜，我装盘端到他旁边，又继续削土豆皮。
“不等着还能干什么？”灵囿说的满不在乎，“只要九窍心还在，他们就不会善罢甘休，随时都会找上我们。”
“随时？”我愣了一下。
“比如……现在。”
灵囿冲我扬了扬下巴。
我低头一看，从水龙头里哗哗啦啦迸发出来的水竟成了血红色？！
不，这应该就是血。
那浓烈的血腥味和粘稠感同时刺激着我的嗅觉和触觉。
不止我手上，刚才清洗过的白菜，手里的土豆……这个后厨里所有地方，都溅上了血。
还有灵囿脸上，他身上的白衬衫，都喷溅上大片大片的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水龙头还在汩汩流出血，水池里已经蓄了半池，我几乎是本能的扔掉了土豆，忍不住后退两步。
我并不怕血，但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血，实在是没法立刻接受。
“这到底是……”
我抬头看向灵囿，他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我，神情怪异。
他看上去有些反常
我猛然意识到不太对劲。
我立刻运气凝于指尖，两指合并擦过双眼。
再去看，周围所处的一切都恢复如常。
水龙头流出的是水，我刚才扔掉的土豆正静静飘在蓄水池里，灵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倒油热锅，将我洗好的白菜放进锅里……
看我发愣，他一边拿着铲子翻炒白菜，一边对我说，“反应过来了？”
听着他的声音，我放下心。
“反应过来了。”
是幻境！
除掉红衣厉鬼和魑以后，跟着灵囿往食堂里来，我一时间放下了戒备，疏忽了，竟着了那些家伙的道！
我长出一口气，又走回蓄水池旁，从里面捞出削好皮的土豆，切块，递给灵囿。
顺口问他，“这是又来了？也太耐不住性子了。”
“不是。”
白菜炒的很快，转眼就已经出锅，灵囿找了个盘子盛进去。
“只不过是有人，想跟你开个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