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明晃晃的手铐愣了一下。
看向陈警官，“您这是？”
他脸上温和的笑趋于平静，咔嚓一声，顺势将我另一只手也拷上。
“我们现在怀疑你跟这里的尸体，还有树林里那些女孩的死有很大关系，你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看着手上的“银手镯”，我勉强挤出一抹笑。
“陈警官，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你先跟我们回局里。”
陈警官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只要把事情弄清楚，我们就把你送回来。”
话音刚落，两个警察上来一左一右站在我身旁。
意思很明确，我要是不主动跟他们走，他们就强制带我走。
虽然不太清楚陈警官为什么会怀疑到我身上，但这毕竟是他责任内的事，我也不想给人家平添麻烦。
“好，我跟你们回去。”
正要走，灵囿却紧紧拽着我的胳膊。
他看着陈警官，面无表情。
“什么都不说清楚就带人走，不太好吧？”
“别说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她杀的，就算真是，杀完人她早就远走高飞了，还傻乎乎的带你们来挖出来？”
我看见他眼底已然浮出不悦，担心他会有什么过分举动，连忙开口。
“顾老师，陈警官他们也就只是怀疑而已，我过去配合他们调查一下就行了。”
警察办案有怀疑对象是人之常情。
他们也只是为了还这些尸体和那几个女孩一个公道而已。
陈警官直视灵囿的眼睛，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知道以白邪自己无法做出这种事，但事实的结果不在于我说，更不在于你说，一切都只讲证据。”
“现在证据指向白邪，就得把事情弄清楚，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顾老师放宽心。”
“那证据呢？教学楼的监控？还是有目击证人？”
灵囿冷着声音，他的手依旧在使劲儿。
“你们连证据都不给看一眼就抓人，说不太过去吧？”
陈警官似乎就是在等着这句话，直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
展开，放在灵囿面前。
他手指着靠右边的一枚指纹，严肃的开口。
“这个，是我们在尸坑里采集到的指纹。”
手又指着另一个，“这个，是刚刚录入的白邪的指纹。”
“两枚指纹的比对结果，契合度百分之百，难道这个还不算证据吗？”
陈警官没再理会灵囿，跟两个警察交代，“先送她到车上去。”
看见那两个指纹，我心里沉了一下。
这个尸坑我根本就没有触碰过，撑死了也就是在地上踩个脚印。
那指纹是哪儿来的？
猛然间，我想到了刚才那个从女生宿舍跳下来的身影。
车走了。
我只来得及透过窗户看了独自站在原地的灵囿一眼。
他也正看向我，优雅的金丝眼镜下，眼神闪烁。
那双琥珀色的眸眼中，藏匿着阴沉与凌厉。
……
警局。
大厅里吵吵嚷嚷围了不少人，男男女女，对着两位值班的警察吵得不可开交。
“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白邪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你们抓她准没跑！”
“我们辛辛苦苦半辈子，就指望着能供出个大学生来，结果……你说说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其中情绪最激动的，还是在树林里指着鼻子骂我那个女人。
我跟着陈警官一下车，就听见她坐在地上哭骂。
“警察同志，算我求求你们了，我们什么都不要，就要一个公道！我不能让我女儿白死啊！”
值班的两个警察连忙站起来去扶她，但是她死活不愿意起来，哭到崩溃。
而她的丈夫则站在一旁的墙角，默默流泪，狠狠的捶向墙壁，沉闷的一声，充满无力。
大厅里乱成一锅粥。
陈警官知道这些女孩的父母对我心存芥蒂，所以并没有打算从正门上楼。
他小声交代了一下旁边的警察。
“你们先从侧门带着她上二楼，动作快点，别让这些家长看见。”
“好的陈队。”
说完，陈警官和其他人径直走向了前台。
坐在地上痛哭的女人，看见陈警官以后眼底迸发出光芒，她像是看到了希望，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直接跪在他面前，静静抓住他的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
陈警官和其他警察连忙去扶，但是女人死活不愿意起来。
“陈警官，您就帮帮我们吧！我们愿意签联名信！我们要告她，让她给孩子们偿命！”
女人松开手，跪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的给陈警官磕头。
她这么一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跪下，陈警官根本扶不过来，也劝不过来。
“你们先起来行不行？有什么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她杀我们孩子，我们要她不得好死！”
“对！就要她不得好死！枪毙她！”
这么多人里，不知道是谁在起哄，一时间又是群情激奋，整个大厅的警察都都疼不已。
趁着他们注意力全在陈警官身上，带着我的两个警察一边用身体挡住我，一边往侧门楼梯走。
但是大厅的回音实在是太大，脚步声还是被跪在地上的女人发现了。
她一眼就看见了我。
直接从地上站起来奔着我来。
陈警官眼疾手快拦住她，“你先冷静一下行不行，你这样子带着他们闹，不仅影响我们办案进度，也浪费你们的时间。”
“现在孩子们尸体还在外面放着，总得让她们先入土为安吧？”
“那你们把她带回来干什么？”
女人抬手一抹脸上的眼泪，指着我。
“她都带上手铐了！说不是她杀的谁信？！陈警官，这妮子没良心啊！我闺女还是她的老师，她害的我们一家家破人亡啊！”
女人的力气很大，陈警官都差点拉不住她。
“她目前只是有嫌疑，所以我们暂时把她带回来，而且带她回来的原因也跟你们的孩子没关系，她涉及的是另一个案子。”
陈警官无奈的解释。
但是这群人不知道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因为孩子死了想找个宣泄情绪的出口，对我依旧不依不饶，指指点点。
就在吵嚷声闹得我心烦意乱的时候，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她就是杀了人！我去食堂后面上厕所的时候，看见陈警官他们在挖大坑！里面全都是人骨头，一层摞一层，少说也有上百人！”
“我亲眼看见陈警官给她戴上了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