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缩缩在角落心疼它冒烟儿的尾巴。
时不时哀怨的看我一眼，哼哼两声。
我不理它，干脆直接背过身去，拿屁股对着我。
灵囿在厨房洗碗，哗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时不时夹杂着瓷碗轻碰的声音。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我也不例外。
坐在沙发上，绞尽脑汁安慰着小松幼小的心灵。
孩子打响指手指头都打抽筋儿了，硬是一点火星都没有打出来。
瘪着嘴，低头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扣手指头。
虽然很想幸灾乐祸，但我还是绷住脸，一本正经的劝他。
“哎呀，这有什么的啊？道术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学会的呀！”
我手里削着苹果，安慰小松，“当年我刚开始学的时候，打了一个星期的响指，手指头都打出来茧子了也没出来个火星子。”
“你这学了一小会儿都能冒烟儿了，可比我当年强多了！”
小松还在郁闷，不说话。
我用手肘捣了捣他，随手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慢慢来嘛，这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连我都练了小半年才冒出来一个小火苗。来，先吃个苹果。”
小松总算是缓缓抬起头，但脸上挂着失落，没精打采的接过苹果。
张嘴咬了一大口，“真的？”
“当然是真的！”
安慰起了效果，我乘胜追击，语气认真，继续跟他说。
“最开始跟着我姥姥学道术的时候，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连着三年就只练熟了一个小火苗。”
“要不是我身世离奇，掉入悬崖，偶得秘籍，哪有现在道术大成？。”
“所以万事不能急，运气也是很重要滴！”
我随手捏了一颗洗好的葡萄填嘴里。
心想着我都快把自己说成有脑力缺陷了，这孩子应该不会再自闭了吧？
偷偷瞄了一眼，小松垂着眼睛在想些什么。
忽然抬头看向我，十分认真的问，“那姐姐，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啊？”
刚才不是还在郁闷吗？
怎么现在又要听故事啊？
小孩子思想都这么跳脱吗？无缝衔接？
他打了个哈欠，眼眶已经有了因为困而酸出的泪水，看着我，“我困了，想听你讲故事睡觉。”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十四岁不是四岁，一个初中生听个屁的睡前故事啊！
看我半天不说话，他又问。
“姐姐你是不想说吗？还是说你刚刚单纯是为了安慰我？”
“自从妈妈走了之后，我这段时间一直失眠，我……”
一双黑亮的眼睛垂下去，他站起来失落的往里面卧室走。
“……”
“行！”
“别说了！”
“住嘴，闭口，躺床上，等我！”
我翻了个白眼，认命的跟着他进了卧室。
我能看见，他偷笑了。
卧室不大，只有一张大床，墙边搁置了一个收起来的躺椅。
屋子的空间很小，而且只有这一个卧室，肯定是睡不下三个人的。
我干脆展开躺椅，放在了小松床边。
灵囿从厨房出来，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十分自觉的去了沙发上躺着。
小黄那个狗腿子一看见他，连忙跟着趴在他旁边。
关上了灯，整个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我轻声给小松讲我现编的故事。
很扯，很烂，漏洞百出，但小松却没有打断，静静的听着我继续讲下去。
“最后我一剑斩杀了那只丑陋的红衣厉鬼，把你姐夫从魔窟中解救出来，可能当时我实在太帅，他就难以自拔的爱上我了，对我死缠烂打，甚至以死相逼。”
“这就是我跟你姐夫认识的始末，怎么样？是不是轰轰烈烈荡气回肠？”
我得意的询问小松，但是床上的人却没有回应。
转头一看，他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事，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我轻叹一口气，想帮他把蹬开的被子盖好，但是左手却动不了。
小松的手紧紧抓住我的左手。
往外抽一下，抽不出来，他抓的更紧，干脆抱着我的整条手臂。
嘴里似乎呢喃了一句什么。
声音很小，但我却听清了。
“妈妈，别走好不好？我听话……”
本就瘦小的身体蜷成一团，让人忍不住心疼。
我动作不敢太大，怕把他弄醒，只能伸出右手小心翼翼的把被子给他掖好。
然后探头往客厅看了一眼，喊了一声，“灵囿。”
他正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我叫他，拎着腿上的小黄丢到一边，走到卧室门口。
靠在门上，“怎么了？”
我用右手指了指外面的圣诞树，“你把那个帮我搬进来吧，我不太方便。”
灵囿看看树，又看看我，一脸“你是不是没睡醒”的表情。
“你确定？”
“我要把礼物挂上去。”
我催促他。
“你快点儿，小松抓着我手呢，我怕把他吵醒。”
“刚才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给他？”灵囿问我。.七
我摇摇头。
“圣诞夜的礼物，寓意着最美好的祝福，亲手挂上去，等着他满怀惊喜的拆开，那样才有意义。”
“虽然迟了一天，但我觉得还不算晚。”
“既然答应了要陪他过这个圣诞节，就要好好过，一步也不能少。”
灵囿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将那颗圣诞树弄进来，还有我偷偷藏在沙发角落里的礼物。
加上泥土和陶瓷的栽树大盆，这一套圣诞树足足上百斤，在灵囿手里抓着却举重若轻。
他将圣诞树放在我面前，腾出一只手把礼物递给我。
我听见他埋怨了一句，“你对这小子还挺上心？圣诞礼物怎么没见我的？”
“怎么？二爷这是吃醋了？”我挑着眉看他。
灵囿没接我的话。
真是越来越傲娇了。
接过礼物，将它们挂在圣诞树的树枝上。
小心的避开上面的装饰铃铛，怕吵醒小松。
尽管这步骤很简单。
但我心里却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或许是太困，灵囿把圣诞树弄出去的时候，我躺在躺椅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朦胧中，我感觉到有人似乎又进来了一趟，将一条毯子搭在了我身上，仔细掖好。
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嗅到令人安心的清冷气息。
卧室的门被关上了。
只留下一道极轻的声音。
“圣诞快乐。”
……
醒来的时候，明媚的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在我身上。
暖洋洋的。
赖了一会儿床，我迷迷糊糊的打算起来。无意间动了动左手，忽然意识到手上的抓握感消失了。
慌忙往床上看去。
空空如也。
心里有了不妙的感觉。
“小松？小松！”
喊了两声，我赶紧起来，打开房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