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皇帝的神色有一些颓败。
沉默良久，他对太子说：“这件事情，朕会好好的思索，到底要怎么做对你才好，你先回去吧。”
太子听他这么说，表情有些怔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帝不想揣测他的表情有何用意，只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太子见状，再多的话在喉咙口滚了滚，终究化成一份担心，被他吞了回去。
可走出皇宫，感受着自己后脊背凉透了，太子脸色忍不住变了变。
之后，他也顾不得皇帝会有什么想法，直接去找牧言，问他在戎狄所做的事。
牧言一一回复，等了一会，不见他回答，思索片刻，隐约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
他想要劝解一下，可想到皇帝做下的一些决定，确实会让人误会，他就算一心一意为太子好，也不见得从皇帝那里出来的太子，能够一下子想明白。
于是，他沉默了起来，半个字都不说。
过了一刻钟，回过味来的太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这么信任你，特意把心中的担心告诉你，也是想让你为我想一个办法，劝一劝父皇。你怎么就担心成这个样子，甚至于心中有了想法，还不打算告诉我。”
牧言表示自己很冤枉，“那可是深谋远虑的陛下，我一个臣子，哪里敢去揣测陛下的用意呀！”
牧言一听这话，叹气道：“我的胆色如何？你心知肚明，何必说这样的话，激将我。”
太子垮下脸色，声音冷沉地说：“父皇今日对我说的一番话，让我心头很是不安。”
抿了一口茶，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住茶杯，脸色却如调色盘，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了铁青上。
“成为太子后，对于那个位置，我确实是有几分势在必得的心。可父皇还在那个位置上呢，他老人家心眼比蜂窝多，我可不是他的对手。我只能够老老实实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按照他的想法，做一个合格的太子。”
“我本以为我还要再熬几年，才能够得到父皇全心的信任，可他今日突然一举，又像是交代遗言的话，我不得不多想父皇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我想的太明白了，我又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装糊涂的好，毕竟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能够相信父皇对我这个儿子，是真心实意的看好。而不是被几个臣子劝了几句，再加上身子的拖累，就无奈地做下了立我为太子的决策。”
把话说到这里，他嘴角蔓延了一丝苦涩。
“你怎么会这么想？”牧言眸子里滑过一丝不可思议，“陛下可是花了两年的时间，特意考察了几位皇子，才从皇子中选出了你，你要是误会陛下的意思，可不就是要伤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