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惨烈”这个词，主要是用来形容作为防守方的血族势力。
由于种族特性的缘故，血族这一群体堪称全员皆兵，也因此，当亡灵吸血兽与丧尸血族组成的大军挺进城市区的那一刻，周围区域的血族几乎是瞬间便倾巢出动，向入侵者发动了最为激烈的反击。
然而很不幸，依然还是因为种族特性的缘故，血族这一群体中在数量上处于绝对优势的，只有血奴。
他们凭借血脉的强化欺负欺负暗夜星上的普通人类还可以，但是在面对亡灵吸血兽和丧尸血族这种强化等级更高的亡灵生物时，便只有被血虐的份。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但那个“蚁”终究也需要达到足够的数量才能让量变引起质变，而且前提还是那个“象”的实力不会出现增长。
而在西尔城这处战场上，显然不满足以上的那些要求。
从大街小巷蜂拥而来的血族源源不绝，但是尸骸与医生带领的兵力数量也不小，而且身处城市内部，在寻常火力武器无法对敌人造成显著杀伤效果的情况下，数量太多反而影响了军队的机动性。
就好比现在，笔直的大道上聚满了各种等级的血族，放眼望去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结果能够攻击到敌人的却只有前面的几排，剩下的则只有零星具备远程攻击法术的纯血血族，以及隐藏于两边建筑中的黑枪手。
反观尸骸与医生这一边，则是将部队排列成了一个剃刀般的队形，由浑身包裹着[冰魄铠甲]的亡灵吸血兽打头，后方则是丧尸病毒的第一代感染者。
几只亡灵嗜血鬼在周围的建筑物间盘旋，时不时地从窗口拽出一名悄咪咪放黑枪的血族，一口将其咬成灰烬。
剩下的两只亡灵恶魔没有飞行能力，却具备如同弯刀般锋利的指甲，可以深深地陷入墙体当中，使其如同壁虎一样在建筑物的表面如履平地，接二连三地打破窗口钻入室内，袭击躲藏在里面的血族。
几只实力最强的亡灵怪物在街道两侧的建筑物中肆意破坏，引起一片混乱，而相比起街道上发生的情况，却显得不值一提。
密集的子弹和火箭筒击打在晶莹剔透的冰层之上，溅起一连串的火星，好不容易消磨出些许浅淡的裂缝，结果顷刻间便被飞来的冰蓝色能量弹修补完全。
血族一方的攻击没能造成什么效果，但入侵者们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为首的亡灵吸血兽遇到敌人便是一阵撕咬，不求将对方咬死，只求令其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然后大步直接踩过去。
经过一轮踩踏，原本便只能倒在地上哀嚎的血族无疑是伤上加伤，而随后到来的利爪和獠牙，则让他们彻底陷入了绝望。
丧尸病毒的第一代感染者传染性最强，而医生又特意将它们安排在了最靠前的位置，这就注定了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血族的下场——成为丧尸大军的一员。
“485，486，487……唉～这种数法好麻烦。”
尸骸随同医生一起行走在街道上，眼眶中的灵魂之火轻轻晃动，一边释放出充满冰魄之力的能量弹，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数着什么东西。
“嫌数得麻烦就别数了。”站在旁边的医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么无聊的事情，真亏你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你特么简直就是钻钱眼里了，不管看什么都是利益！”医生对金钱崇拜主义的奸商嗤之以鼻。
“啧，谁让你现在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积攒兵力呢？要是跟我一样消耗点材料就能制造一批实力不错的打手，那还需要费这份功夫？”
尸骸表示，现在这是合理收费，这钱它收得心安理得。
“我一直以为咱们是朋友。”医生以惆怅地表情看着尸骸，语气中充满了感慨，“难道朋友之间的友谊，就只能靠利益来维持吗？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不，没有利益交换的友谊才是最不可靠的，这是真理。”尸骸朝他歪了歪脑袋，“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都现实一点，一个子都不能少。”
“嘁～”医生心中略感复杂。
有一个强大的盟友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个盟友只认钱，这就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了。
有时他甚至都有点怀疑，如果价钱足够的话，对方说不定都愿意为敌人工作，而且坑起自己人来毫无心理负担。
医生在心中不停地吐槽奸商的唯利是图和无节操无底线，而下一刻，他又一次听见了那从颅骨中通过震动空气所发出的古怪话语。
“不过想要少花点钱嘛～也不是不行～”
这话语不止声线古怪，尾音还拖得老长，让人恨不得抽对方一巴掌，但医生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到底还是忍住了这可能被进一步讹钱的冲动。
“愿闻其详。”
……
就在这一人一骷髅进入新一轮的讨价还价环节之际，早已进入西尔城内部的秦暮也一点都没有闲着，虽然只有一人一傀儡，再加上几只黑皮嗜血鬼，所造成的混乱却比医生和尸骸还要大得多。
在朝着内城区飞行的过程中，他倒是没有动用魔法摧毁沿途的建筑物，但却时不时便会命令小黑操控嗜血鬼俯冲而下，将一名名慌忙逃窜的血族抓捕到身边，而这些，便是他埋下的混乱种子。
每当一名血族在尖叫声中被抓到近前，他便将一缕紫色的能量雾气送入对方体内，然后直接让嗜血鬼将其丢入下方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继续飞行。
以血族的体质，几层楼的高度根本不会让他们受到多少伤害，但却足够那缕诡异之力将其身体完全改造。
在那恐怖能量的扭曲之下，受到感染的血族纷纷身体剧烈膨胀，形象上也从人类转化为类人，要么皮肤长出鳞片，有些地方冒出锋利的骨刃，要么体表裂开口子，从血肉中生长出尖锐的獠牙。
然而不论细节上有何不同，它们在总体上却都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长得都像是人形大蝙蝠，或者说，形象上极为接近嗜血鬼。
这不禁让秦暮怀疑，人形大蝙蝠的形象可能是血族陷入疯狂后的普遍模样，属于群体性变异特征。
这一路上，他完全是不记消耗地转化诡异之力，身边的黑皮嗜血鬼来来往往，以至于被诡异之力转化的血族畸变体如同下饺子一般散落到沿途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