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伸手去接吉他,可张思思没松手。
再一用力,还没松手。
卧槽!啥情况,咋不给我?林浩郁闷了。
陈胜利见已经是倒数第二个节目了,急道:“磨叽啥呢?麻溜滴吧!快!快!林浩,快上场!”
张思思叹了口气,无奈的松开了手,她有一种犯罪感,心很难受,就像亲手释放出一个即将危害人间的恶魔...
林浩拎着吉他站了起来,陈胜利朝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他腰板挺直,微笑着朝同学们扬了一下手,结果引来嘘声一片。
陈胜利脸色铁青的回头瞪了一眼,林浩摇头苦笑,顶着一脑门黑线朝后台走去。
后台。
高三四班的女主持人问林浩:“唱什么?”
他想了想,说:“《栀子花开》”
女主持人觉得歌名好陌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下面,请欣赏吉他弹唱《栀子花开》,表演者,高三三班,林浩!”
林浩拎着吉他走上舞台,迎接他的只有前排校领导稀稀拉拉的掌声,台下一些同学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说李一博压轴嘛!”
“对呀,咋还换人了呢?”
“这货特么谁呀?会唱歌吗?”
“我听过!”
“咋样?”
“一会儿咱们准备一起跑!”
“尼玛,不会吧?”
“......”
林浩走到舞台中间,坐在了椅子上,将吉他放在右腿上后轻轻拨弄琴弦,还好,还算准。
他自幼学习钢琴,后来在夜场与乐队那些朋友学会了各种乐器,别人白天都在睡大觉,他却在出租房里年复一年的闷头苦练,圈里人都喊他疯子!
一个音乐疯子!
等到了三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基本上每一样乐器拿起来都是顶级水准,模仿任何一位男歌星的声音更是惟妙惟肖。
一次酒醉,在国内音乐圈混得如鱼得水的李胖子拍着他的肩膀感叹道:“你这孙子,蹲过最低端的大众舞厅,上过最火的《中国好声音》......可脾气太倔,命也奇差,不然无论唱歌还是弹琴,丫早就他妈成神了!”
哎!
林浩一声暗叹,往事如风,时也,运也,命也。
他晃了晃头,赶走那些沉闷的过去,刚要张嘴说话,舞台下面就有人喊了一嗓子:“下去,我们要李一博!”
“对!下去!”
“下去!”
“滚犊子!”
“你谁呀?”
“哦——下去吧!”
“下去!”
“......”
上千人的礼堂,轰他下去的声音此起彼伏。
喊的人大多都是高三的男生,毕竟高考已经结束,马上就要离开学校了,对老师的敬畏之心基本荡然无存......昨天还有几个男生在班级里烧书,让这些老师头疼不已!这时,几个平时就调皮捣蛋的男同学还把两根手指伸进了嘴里,打起了响亮而尖锐的口哨。
几个高三的班主任注意到校长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站起来制止这些起哄的学生。
一个女老师声音尖锐:“于江涛,你给我下来,皮子又紧了?!”一个白净脸庞的小子缩了一下脖子,不情不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啪!”有人被抽了脖颈子。
“孙涛,是不是让我晚上找你爸好好聊聊?”
“去呗,”这小子嬉皮笑脸,“我爸最喜欢您去家访了......”
“武小洲!?”陈胜利气的嘴角直抽抽,“你个大傻子!你还是不是三班的?你还是不是林浩的好朋友?!”
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子咧着嘴嘿嘿直笑。
在这几位老师的努力下,起哄的声音终于渐渐弱了下去。
林浩坐在台上面不改色,心里却腹诽着这是什么狗屁学校!
搜索了一下记忆,才知道这是曾经木材综合加工厂的厂办中学,厂子改制以后,学校交给了区里,在全市排名一直都是倒数第一。
不过即使是这样,这素质是不是也忒差了?
他始终微笑着望着台下,没有一丝慌乱,这点事儿算个屁?上一世哥们我在台上唱歌,下面几伙客人打架,啤酒瓶子乱飞都是常事儿。
略带伤感的浑厚嗓音响起:“六月,是南方栀子花开的时节,也是北方菊花盛开的季节,今天,我们即将离开,挥一挥手,告别那一抹青春,让它永远刻在我们生命的透明中......”
礼堂内还有一些嘈杂,伴随着轻快的琴声,有人在骂:说个屁,赶紧他妈唱得了!
林浩的嗓音青涩起来:
“栀子花开,
sobeautifulsowhite;
这是个季节,我们将离开......”
陈胜利本来就一直揪着心,刚才那些起哄声更是让他差点把头埋进了裤裆里,当林浩的琴声响起,当他的歌声传到耳朵里,马上就像过了电般挺直了身体。
张思思更是长大了嘴巴。
这是那个从小就调皮捣蛋的林浩吗?这是那个懒得掉渣的林浩吗?这还是那个唱起歌来如杀猪般凄惨的林浩吗?他什么时候会弹吉他了?
这是他吗?怎么可能?
她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
礼堂内的喧哗声渐渐消失,所有人都沉浸在了歌声中。
“栀子花开呀开,
栀子花开呀开,
像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
简单的节奏,青涩而无修饰的声音,淡淡的描述着离别的心情。舞台下,所有人都微闭着双眼,空气中仿佛飘出了栀子花带来的阵阵清香。
林浩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后面几段。
一些老师窃窃私语起来。
“真好听,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是呀,这是今晚最好的节目!”
“奇怪,这么好听的歌儿,以前怎么没听过呢?”
“......”
一些高二的女同学望着台上的林浩,两只眼睛都冒着光。
“他好帅,好有型呀!”
“我喜欢他的单眼皮,好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