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麻木了，可他仍旧能感觉到刻骨的疼痛。
慢慢地，他诡异的笑了起来，“你说我如果不同意云汐捐赠心脏，盛家会怎样？”
管家转了转眼珠，思忖了片刻后，试着道：“应该会以杀人罪将云小姐送进监狱，
战爷，云小姐一旦进监狱，此生都将暗无天日，您挖她的心，是为她好。”
真的是为她好么？
战司寒苦笑了起来。
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是挖心脏的话，想必没人会稀罕这样的好吧。
沉默了良久后，他这才轻启薄唇，一字一顿道：“安排手术吧。”
说完，他缓缓站了起来，踱步朝外面走去。
挖心之前，他得去见一见那女人，有些话想给她说，他怕再不说的话，以后就没那个机会了。
病房。
云汐软绵绵地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他们是担心她逃跑呢，还是担心她自杀，这两天一直给她注药物，让她动弹不得。
其实他们完全不用这么做。
一来，她不会逃，因为她的女儿还在他们手里。
二来，她就算自杀，也不会动胸膛里的那颗心，因为她还等着这颗心换女儿一条生路。
所以他们这么防着她真的多此一举了。
还有战司寒，为什么要阻止她自杀呢？舍不得她死么？
也是，像她这种廉价到不求回报的女人，世间难寻，他自然要拘着囚禁着。
可她马上就要被挖心了啊，难道他还指望一个被挖了心的人能活下来么？
‘咔嚓’
房门推开，战司寒从外面走了进来。
云汐缓缓闭上了双眼，她连看这个男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余生徒留苍白，陌路天涯。
战司寒捕捉到了她闭眼前眸子里流转的厌恶，心口狠狠一缩。
恨到极致，就只剩厌恶了么？
可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他两次抓到她跟别的男人鬼混，三次亲子鉴定显示‘非父女关系’。
明明是她给了他极致的耻辱跟痛苦，她有什么资格厌恶他？
强忍着腹腔里翻滚的怒火，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鹰眸如利刃，死死盯着她。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哪怕他释放的冷气压再凛冽，那女人都无动于衷。
最后，他渐渐地妥协了，捞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后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指。
云汐下意识想要反抗，可全身无力，她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尝试几下无果后，她索性放弃了。
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已经被他践踏得烂透了，何须在乎？
战司寒语气含痛道：“手术已经安排好了，你把心赔给兰兰，过往一切既往不咎，
你乖乖听我的话，咱们再要个孩子，我会将他培养成战家的继承人。”
云汐豁地睁开了双眼，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的烈焰。
那是恨，是毁天灭地的怨，是末日降临般寻不到出路的绝望，也是刻骨铭心的痛。
“战司寒，杀子之仇，我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