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迟不禁苦笑。

    但凡有半点希望,他何至于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凋零?

    “父亲,她没了孩子,没了心脏,遍体的伤都是至亲至爱的人赋予她的,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盛先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沉痛的闭上了双眼。

    盛迟又道:“她身上已经背负了太多,你们就别给她增添负担了,若你们在这闹出了人命,岂不是雪上加霜?”

    盛先生蠕动嘴角,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好,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看着在雨中蹒跚前行的老父亲,盛迟渐渐红了眼眶。

    这人间至痛,怕是要伴随他们夫妇一辈子了。

    “将他们送回盛家,告诉前门的守卫,以后他们如果再来,别放行了。”

    一旁的保镖应了一声,然后冲进了雨中。

    盛迟折返回病房后,就见云汐抱着膝盖在发呆。

    他刚走到床边,云汐木讷的开口道:“哥,玉佩给我看看。”

    盛迟别过了脸。

    妹妹其实还是渴望亲情的,至少惦念着父亲对她的关怀,但满身满心的疼痛硬逼着她漠视。

    “还是别看了,免得伤感,哥哥支持你的决定,不会用亲情捆绑你的。”

    云汐淡淡而笑,缓缓伸手抚摸向后腰。

    默了片刻后,她幽幽开口道:“哥,乐乐她很善良,不记仇,所以我不能输给我的孩子,

    你帮我拟一份捐赠协议吧,等我走后,把肾捐给他。”

    盛迟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傻丫头,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要顾念这些?”

    “因为……我下辈子不想做他们的女儿了,所以这辈子一次性还清吧,

    我死后,总归是要化作一捧骨灰的,缺个肾,也无妨。”

    说完这番话后,她缓缓闭上双眼昏睡了过去。

    过了良久,盛迟才从唇齿里吐出了一个‘好’字。

    …

    战家公馆。

    几辆轿车从外面驶了进来。

    管家得到消息,高高兴兴的出来迎接,结果被两个保镖给摁住了。

    他被迫跪在地上后,抬头迎上了战司寒冰冷的眸子。

    “战,战爷,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战司寒冷冷一笑,“曾兰这几年在公馆里作威作福,有你一份功劳吧?”

    管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哆嗦着道:“配合少夫人管理公馆,是我的职责啊。”

    “好个配合,看来你手上也脏得很,如果不来公馆,我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么个帮凶。”

    管家心神一颤,后知后觉出大事了。

    “战,战爷,您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我听不懂。”

    “听不懂?呵,没关系,阿俊带你去地牢里走一遭你就懂了。”

    管家的脸色豁然一变。

    战家的地牢里,全都是用来审讯的酷刑。

    “战爷,您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夫人派过来帮您打理公馆的。”

    他不提战夫人还好,这一提,算是把自己架在了油锅上烤。

    战司寒冷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那就所有的酷刑都用一遍吧,阿俊,拖下去。”

    “是。”

    接着,公馆里响起凄厉的叫喊声。

    这时,阿生带着一个医师匆匆走了过来。

    “战爷,您与云小姐的心脏配型结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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