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那货是个什么德行,沈易还能不清楚?

    大过年的他连续两晚不着家,接着再往外跑,老头能不起疑?能不抓住燕飞拷问?

    加上蓝从安这两天突然从消沉变得活跃起来,和萱儿一起帮他打圆场。

    老头那么狡诈的人,稍微一揣测就能发现端倪,多半跟沈风有关。

    估计老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风这小混账是不是又闯祸了?被这样偷偷摸摸的护着?

    不,这次闯大祸的却是从不闯祸的他。

    而风混账,只是为了大家,牺牲了小我,都快碎了。

    没时间解释。

    深知刚正了一辈子的老头,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他得把风混账一点一点拼凑回来。

    本来是要带风混账出国的。

    风混账自嘲的说:“丢脸就不要丢到国外去了吧,我还一人民特警呢。”

    沈易没接话,默默地又顺了他的意。

    兄弟俩一直没有摊开来谈‘毒’这件事。

    一个不提,一个不问。

    只是一起面对这件事。

    他俩在一座北方小城落了脚。

    租了套很普通的民宿,添置了几身便宜衣服。

    衣食住行都很低调。

    民宿在一条小胡同里,道路比较狭窄,好在卫生环境还不错。

    一路进去,挨着有好几家‘发廊’和‘足浴店’,都挂着粉色的薄纱窗帘,夜晚灯光暧昧。

    里面上班的全是女人,大冬天的,还一个比一个穿着暴露,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场所。

    这得怪沈易。

    第一次租房子住,完全没经验。

    大洁癖只关注房子的卫生问题了,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和二货弟弟送进了烟花柳巷。

    哎!殊不知,更脏。

    关键是,他自个儿毫不知情,还相当满意周围的卫生环境。

    两天的行程,下午刚到。

    晚上十点多,沈风的毒瘾又发作了。

    浑身抽搐,冷汗如雨,发了狂的从床上翻滚到了地上。

    听不进去任何话,毫无理智可言,桌椅被撞倒,玻璃窗被撞碎……

    他仅存的意识是哀求:“哥,绳子……绑……”

    对,还很有救,他要的不是毒品,而是用绳子绑住他。

    这种场面即便沈易见识过了,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又破防了。

    他的那双手腕和双脚被毒贩们用钢丝捆绑过,勒得伤痕累累,哪还有绑绳子的地方?

    沈易猩红了眼,紧咬着牙,从身后把他紧箍在怀里,任由他拼命的挣扎。

    嘴唇被他的后脑勺撞破了而不知。

    默默记下了他毒瘾发作的周期,大概是三天一发作。

    本来可以把他敲晕过去,应该能好受些,可是总敲后脖颈那个部位,对大脑的伤害也很大。

    沈易只能这样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他,陪他一分一秒的在地狱里煎熬。

    今天是新年的正月初四。

    北方的夜晚真的好冷。

    窗外飘着雪花,一片一片,纷纷扬扬,像是要掩盖掉世上所有的罪与恶。

    凌晨两点多。

    沈风终于折腾不动了,脑袋一耷,晕厥了过去。

    沈易整个人也虚脱了。

    不过依然耐着性子,帮他擦洗了一身臭汗,重新包扎了身上的伤。

    收拾干净了才把人丢床上去。

    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已经没力气洗漱了。

    塞了两粒感冒药进嘴里,水都没力气去倒了,就这样硬咽了下去。

    摸出手机,给萱儿发了条信息。

    【我不在家期间,定要照顾好自己。】

    信息依然是秒回。

    【好的!晚安!】

    傻憨包总等他的消息。

    他心疼的紧,急忙回了条。

    【晚安,明晚开始你必须早睡。】

    傻憨包知道会挨收拾,不敢回信息了,立即睡觉。

    他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睡了过去。

    身体透支的太厉害,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听见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响动,像是在做饭的动静。

    沈易猛然睁开眼。

    窗外已大亮。

    看了眼时间,十四点二十五分!

    第二天下午了!

    这套独门独院的小民宿,没请佣人,房间里只有他跟二疯子。

    此时在厨房里做饭的人,除了二疯子不会是别人。

    沈易思绪回笼,瞬间清醒。

    只感觉浑身上下难受到了骨头缝里。

    坐起身,低头一看自己一身皱巴巴的衣裤,差点当场驾鹤西去。

    他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洗漱间跑,边跑边扒身上的衣裤。

    这澡洗得够长时间的。

    做好饭的人都等的不耐烦了,砰砰砰地砸浴室门,有气无力的损人。

    “沈大漂亮,你是在清洗表皮呢?还是连胃肠都灌洗了?咋滴?洗剥干净了,你还能做盘菜啊?”

    沈易懒得搭理他,只顾洗刷刷。

    门外的人继续砸门,有气无力的怼人。

    “你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仙人,柴米油盐都不知道准备,啥也没有,我买了两包泡面,都快坨了,你快点。”

    疯狂洗刷刷的大仙人,可算关了浴霸。

    等他出去的时候,就一碗坨掉的方便面,上面顶着一颗煎蛋。

    这要是以前,易大少爷这臭脾气,还不把二疯子往死里损?

    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咽得下这种食物?

    他扫了眼二疯子吃完的空碗,咬牙忍了。

    刚才洗漱的时候他才发现下嘴唇里面破了,应该是被二疯子一撞,磕到牙上了。

    东西难吃,嘴还疼,心底火大的都快自燃了。

    不过他这优雅的用餐姿态,跟这碗两块五的方便面、约一块钱的鸡蛋,实在不搭调。

    此时二疯子像只大型犬科动物似的,蜷缩在大厅的沙发上,盯着电视。

    调的是个动漫频道,很辣耳朵和眼睛,里面正幼稚的唱着‘巴卡玛卡……’

    在沈易艰难下咽这碗坨面的时候。

    沈风突然就聊起了那个敏感的话题。

    “你猜缉毒警察最怕什么?”

    沈易吃面的动作僵了下,淡淡的‘嗯?’了声,示意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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