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只有几抹鬼气告诉我们刚才这里来过人。

    “怎么回事儿?说不打就不打了?刚才还叫嚣的那么厉害?”

    沈南栀从容扶文的身后站出来一脸懵逼。

    “对啊,今天晚上如果他们真把我们杀了,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怎么会忽然选择收手?”

    容扶文双手环胸,不明所以的问道。

    上青玄和兰元生回头看我们:“不会是他们察觉到根本打不过我们吧?”

    容扶文放下双手,白了青玄师兄一眼:“大哥,对面的是酆都北阴大帝,人家一个抬手你满身道行就毁了!”

    “那他跑什么?还一直不出手!”

    青玄师兄嗓门提高了一些。

    刚说完,我就看见师傅将袍子往后面一撂,转过了身,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

    容扶文还想说什么,可师傅转身那一刻他的眼神就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师傅的手上。

    不仅是他,我们也是。

    几双眼睛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元生师兄疑惑的嗯了一声,来回揉着双眼指着他手里的东西惊呼出口:“小师伯,你怎么把大师伯的上表文书偷过来了!”

    我惊住了。

    师傅手里拿着的东西不是其他,正是大师伯的上表文书!

    我睁大了眼睛,对着师傅呲牙:“师傅你瞒着我偷进道观的藏宝阁!”

    说好了一起进去偷东西,可他却瞒着我偷偷进去将大师伯的上表文书搞过来了!

    难怪刚才北阴大帝跑的这么快,合着是忌惮师傅手里的上表文书!

    此前说过,上表文书是往天上去的诏告文书,分为有事和祈禳两种。

    有事就是需要将这件事情呈到天上由天做主定夺!

    而祈禳就是我们斋醮祈禳需要上表文书到天上求祖师爷保佑。

    而文书写完盖下灵宝大法师印或是门派其他的法印,再将文书烧掉。

    这封上表的文书就会递呈到天上!

    情节严重的,文书会直接递呈到祖师爷和众仙家的面前,而不重要的会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将相对应的文书递呈到相对应的部门进行处理。

    师傅手里的这封上表文书是大师伯专们用来上天告地的法器。

    文书上面有自带的法印,而且会自动隐现出需要上表天上的内容。

    例如斋醮祈禳,只需要将净坛水洒在文书上,文书内祈禳内容会飞递呈至天上。

    再例如现在。

    将文书打开,北阴大帝所做的一切会被文书纪录,只需要将文书合起放置到祖师爷面前,文书内容会直接递到天上和众仙家的面前。

    不过有忌讳。

    所谓隔行如隔山。

    我们黄衣天师是不能随便用红衣高功的法器。

    尤其是上表文书这一类。

    一是因为我们不是像大师伯一样是专门负责这块的法师。

    文书也属于法器。

    谁是主人谁是客人法器都清楚。

    我们自然也就资格用。

    二是文书递呈到天上后,会有相对应的仙家找相对应的文书负责人。

    如果被发现不是持有者,文书会被收回而上书的人会被带走责罚。

    这第三个原因就是: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定北阴大帝的罪。

    如果文书上去了,查不到北阴大帝,到时候咱们都得死!

    不过很显然,北阴大帝以为这上表文书是师傅的,所以在谭福要出手的时候他选择了及时止损。

    “大惊小怪的。”

    师傅默默的将上表文书折起来往背后一背,迈脚往屋子里面去。

    原地只留下我们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容扶文单手叉腰,肩膀一耸:“走吧,回去接着睡觉。”

    元生师兄打着哈欠,看着师傅的背影默默道:“多亏了小师伯诡计多端,不然今天晚上又没觉可睡了。”

    “师弟,诡计多端讲的是那些搞邪法的,咱们叫做足智多谋,你能不能善用成语,不要瞎说?”

    上青玄将桃木剑拿起来对着兰元生的屁股打了一下。

    沈南栀回头看着上青玄和兰元生,伸个懒腰才招呼我:“走了,回去睡觉了。”

    我嗯了一声,留下打闹的上青玄和兰元生跟着师傅他们回了屋子。

    现在才凌晨三点多钟,这一夜我还没睡呢。

    回到房间,我搬个凳子坐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和刚才那位站的位置,心里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我听到他说:你为什么要回来?是不甘六道轮回才会回来吗?

    手摸着脑袋,我叹了一口气。

    “不甘六道轮回。”

    狐仙和息老都曾告诉我,我身体里面睡着东西。

    息老更说过,功德圆满神魂醒。

    我当时不明白,可现在我知道了。

    再想到龙珠,想到今天那位说的话,我已经知道借着我身体沉睡的那位是谁了。

    手搭在膝盖上,月色从窗户透进来,我抬头看着皎洁的月色,不知道是该替自己悲哀还是高兴。

    悲哀我这寥寥的十九年,其实就是为了累积功德将那位唤醒。

    高兴是我至少活了十九年,青春的光阴没有被我浪费掉。

    人间这一遭,已经走的很棒了。

    依靠着凳子背,我好像也能明白邓先生最后给我的那一卦是什么意思了。

    死象卦,却又枯木逢生。

    长舒了一口气,从凳子上爬起来翻身上了床。

    能走好眼前的路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想再去焦灼其他的。

    拉着被子蒙住了脑袋,这一夜我是真的没睡好,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

    本打算在床上多磨一会儿,可手机的电话铃声却将我吵醒了。

    烦躁的在床头摸来摸去,半睁着眼睛按下了接听键。

    “喂——”

    “辰小友,京都出现了大批邪修。”

    短短几个字让我顷刻间脑袋清醒了!

    猛地睁开了双眼坐起身,门外不合时宜的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辰土,快起来。”

    我将手机开了免提,先是对着外面喊道:“我起了,等下。”

    “好,你快点。”

    容扶文急匆匆的,应该也是刚突然叫醒的。

    电话那头,郭老接着说道:“我们的人在城南城东城北城西发现了许多的邪修和不少集团的领导人接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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