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楚靖卓眼眸闪了闪，多少有些理解妹妹的想法。
“爹、娘，今日儿子试探了怀瑾，他对小妹的情谊倒显真挚。
以他那护短的性子，妹妹嫁到君家，就算是君伯父、君伯母都别想难为妹妹！
兴许......咱们也可以考虑考虑他。”
蔺如意直接剜了他一眼，语气颇为不悦，“考虑什么考虑！
你们男子哪里知道女子的艰难？
你只看怀瑾如今对你妹妹有心，怎么不想想怀瑾日后真......
守寡可没那么容易！”
“怀瑾若是真那啥了，咱们就把妹妹接回来呗！”
楚靖卓不在意地耸耸肩，“到时候妹妹养面首也行，招上门女婿也行啊。反正妹妹本就不想嫁人，到时候反而更自在了。”
“混账玩意儿”，楚鸿业骂了一句，“说什么混账话呢，仔细教坏了你妹妹！”
楚靖卓缩缩脑袋，不敢吱声。
“娘”，往蔺如意身边靠了靠，楚子瑜摇晃着她的衣袖。
“女儿上次去温家赴宴，许多人家的夫人和小姐那眼神儿分明都瞧不上女儿。
这样的人家女儿嫁过去也过不顺畅，还不如君家呢！”
蔺如意神情松动了下，别的她不在意，她只在意女儿嫁人后日子能不能过舒心。
楚鸿业却蹙着眉，依旧不乐意。
“闺女，你说的有理，但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
你得让爹和娘好好想想。
就算是皇上指定了君家，君璟言他想要娶你也得先过爹娘这一关才行！”
“妹妹，爹说的极是”，楚靖卓立即接口，“咱们楚家的女儿哪能那么轻易就被娶走？
怀瑾总得让我们看到他对你的真心诚意才是！”
说着，父子二人默默交换了一个神色。
蔺如意神色复杂，她看了看宝贝女儿。
“小鱼儿，这事儿呢，暂且先放着，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娘需要改日找你外祖母、外祖父一同商议才行。”
楚子瑜也不急于求成，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摆明态度，否则……
万一真和剧情一致了，她怎么办？
鬼才要嫁给君玮言！
她点头，板着脸，十分不高兴。
“反正女儿不愿意嫁给君玮言，若是爹和娘执意将我许给他，我倒不如带发在家中修行的好。”
夫妻二人听完，神色更加纠结了。
等女儿一离开，蔺如意就瞪向自己儿子，“你是不是带你妹妹见过君玮言？”
楚靖卓无辜地摇头，“儿子没有啊，儿子没听说过这两人见过面啊。”
“那小鱼儿怎么会对君家二小子这么大意见？
她宁肯带发修行都不愿意嫁给君玮言？
莫不是这中间有什么事儿我们不知道？
还是说……咱家小鱼儿对君璟言早就动了芳心？
非君不嫁不成？”
蔺如意越想越忧愁，但楚靖卓却听着听着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的。
英国公夫妻齐齐拿眼刀子飞他。
他这才止住笑容，坐直了身子。
“娘，您真的多想了。
儿子倒是觉得，妹妹说不想嫁人，这话是真的。
今儿个在宫里，儿子瞧着怀瑾的神情，那可是格外认真。
听说，他松口答应做七公主的师傅了。
若不是欠了七公主的人情，就他那牛脾气，皇上开口都不答应，怎会轻易变卦？”
蔺如意却放心不下，她眉头紧锁，“娘总觉得，当初在榆林时候…你妹妹和怀瑾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儿。
还是咱们不知道的事儿，可偏偏你妹妹闭口不言，怀瑾那边儿咱们也打听不出来。”
“甭管是什么事儿，咱们只要能确定怀瑾是真心心悦妹妹的，不就成了？”
蔺如意垂眸，盯着自己裙子上的绣花好一会儿，猛然抬头。
“卓哥儿，你和怀瑾最是要好，他定然不会防你，你替娘去试他一试。”
“娘想怎么试探他？”
蔺如意没好气地看着自己儿子，“这事儿还用娘教你？你素来活络，这会儿脑子转不动了？”
恍然大悟，楚靖卓笑了，“儿子明白了。”
——————————————————
当天夜里，楚家的消息就被夜九传了回去。
薄薄的一页纸在君璟言手中犹如千斤重。
他细细看了，面色却越发阴沉。
裴赤心里咯噔了一下，悄悄往那张纸上看。
刚瞧见几行字，他眼前一黑。
天哪！
楚小姐真是太厉害了，这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呀！
主子竟然这会儿忍着不发火？
“砰！”
君璟言的手猛地拍在了桌子上，裴赤的心颤了颤。
将那张纸压在手下，君世子抬眼，眼眸如霜，嘴里却发出了笑声。
“裴赤，她在二弟和我之间愿意选择我，你说，我是不是该高兴才是？”
裴赤心里暗自叫苦。
这话让自己怎么回答呀？
人家楚小姐选择主子，是因为熬过几年，等主子一嗝屁就可以潇洒自在再不用嫁人了。
这理由……
天底下真是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子啊！
“呵！我原以为只有秦家人盼着我早死，现在好了，又多了一个想让我早些死的人。”
主子的声音……
裴赤心突突了下，有些难过。
英明神武的主子怎么就瞧上楚小姐这样的女子呢？
这不是折磨人的吗？
“主子”，脑子飞快转着，裴赤总算找到了宽慰主子的话。
“主子，您不能这么想。
人家楚小姐在皇后娘娘宫里不是说过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会儿她应该是不确定您是不是那个一心人。
时间长了，等她瞧见您的好儿，爱上了您，又怎么还会盼着您早逝呢？
主子，您得往好的地儿想，至少……至少现在人家楚小姐总算松口愿意嫁给您了。
京城这么多男子，人楚小姐不是没考虑其他人吗？
说明在她心中，主子您是她愿意考虑的唯一丈夫人选呢！”
裴河整理着账本，抬头弱弱接话，“我赞同。
反正总好过楚小姐嫁给其他人。
至于往后您和楚小姐夫妻之间的感情好不好，那得看主子您怎么做了。”
君璟言脸上冰冷的霜这才消散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