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自宫墙处而来,扬起了马车的前帘。

    因惦记着马车内的人儿而匆匆赶来的池云泠见着这一幕,在不远处定下了脚步。

    果然不出他所料,马车里空空如也。

    他的步履缓了下来,踱步来到了马车前。

    若是宁代语出现在这,那也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宁代语了。

    池云泠面上毫无意外,而后下令:“回府吧。”

    话音刚落,一道男声由外入内。

    “太子殿下。”

    因着此人的呼声,即将起步的马车又停了下来。

    池云泠并未立即回应,一双眼情绪莫名。

    武安年,明国质子,其名他早有耳闻,只是从未与之见面过,今日乃是第一次。

    透过帘子的缝隙,他能看得见男子的轮廓。

    虽只瞧了个大概,但也能看得出,容貌足够出众。

    只是心思,怕是没那么纯良。

    池云泠忽地冷哼一声,想起了刚刚暗探的禀报,对武安年与宁代语之间发生的所有了如指掌。

    见马车内久未有回应,武安年并无尴尬难堪之情,再次恭敬地福了福身:

    “不想安年竟有幸在此见到太子殿下。”

    池云泠冷下了脸,思及其质子身份,最后还是缓缓掀开帘子,但语气并不善:

    “听说武皇子最近格外得闲,时常与本朝重臣之女有所交际,武皇子的身份毕竟特殊,为他国之质子,想在本国继续立足,本宫劝你心思还是不要太活泛了。”

    池云泠话语中的警告,浓烈至极。

    但这武安年似是根本没听懂一般,神色自若,竟还兀自笑了起来:

    “殿下莫非是指小宁?”

    他无比熟稔的称呼,使得池云泠脸色更是一暗。

    “虽与小宁相处时间不久,但我却看得出来,小宁实在是天真烂漫得很。”

    “我深于宫中,少有接触外人,跟小宁着实聊得上话。”

    武安年笑得意味深长,身子也慢慢直了起来,眼神直直地盯着池云泠。

    “这般无邪的女子,我又怎会在其面前摆弄心计玷污呢,安年还想着与她成为至交好友呢。太子殿下,你觉得呢?”

    他质子身份确实卑微,可也是这层身份,让他此刻并不畏惧。

    毕竟,他若死了,不是平白给明朝挑事的借口?

    如此道理,池云泠自是懂得的。

    帘子被狠狠摔下,池云泠冷如霜雪的声音传了出来。

    “武皇子好自为之,本宫不希望日后再见你与宁代语有所接触。”

    随着话语在空中消散,马车也跑了起来。

    看着面前不断远去的马车,武安年面上的笑意慢慢开始收敛起来,一双眼里的情绪上下翻滚着,最后终是归于平静。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终是告一段落。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对此毫无知觉,此刻正在宫墙的一处破洞处挣扎。

    “是不是因为最近吃得太好了些,”宁代语气鼓鼓一张脸,半个身子钻进了狗洞里,爬得艰辛:“以前这狗洞也爬过,怎得就没这次这么难过!”

    这狗洞说来还是她年少时挖的。

    “都怪那可恨的池云泠,害得我要受这样的苦!”

    “我就说只要一跟池云泠沾上边,准没有好事,气死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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