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于钦不会抛下家人远走异国。
“哦!”她垂首轻声应道。“没事就好!”
方文语气转柔,圈上她的肩。
“你不生气,我大度一点原谅你,事就过去了,多好!走,陪老公去上班!”
她白他眼,身体一转。“天下最不讲理的,是方文!”
“瞎说!应该是,天下最...会讲理的人的是方文!”
“讨厌!”
“再讨厌也是你男人,你娃的爹,认命吧!”
她扭头朝反方向走,他慌忙拽住她。
“毛心悠,还哄不好了是吧?”
“你哪句话是哄?分明是来问罪的!让开,我手机在店里呢!”
“那破玩意对你有用吗?男人的电话都不接!”他边说边转身朝餐厅走。“先上车,我去给它砸了!”
这时,马路上开过一辆商务,车速很慢,深黑的车窗望不见里面的人。
于钦坐在后排,凝望着外头那抹丽影,初冬暖阳洒在她身上,晕出柔和地光。
她在他心中是那样美好,亦是那样难舍。
“不下去...跟她道个别?”一旁的于母问。
于钦摇摇头,他隔着车窗,眷恋地轻抚她的轮廓,惹红了双眸。
毛心悠心情沉重地朝路边走,作为朋友,甚至不能与于钦道别,很无奈。
她一直都明白,片刻的停留,会更伤人。
也许,她没有做地很好,所以才会让他如此伤心。
她身后取手机归来的男人,踏着铿锵的脚步而来。
“不让你先上车吗?几步路非要等老公!这么粘人,真受不了你!”
他的幽怨将她逗笑,任他将自己拥进胸膛。
看她一笑泯恩仇,方文温柔地在她发上一吻。
“娃的名儿得改,叫跑跑、跳跳、闹闹,他妈忒能折腾,让他爹跑断腿!”
“他爹忒贫,一套一套的!”
“能让他爹贫的,也就一个!”
他们一个愿讲,一个会听。
愿讲,因为在乎,而用独特的方式化解矛盾。
会听,听该听的,而把其他当作调剂。
二人相携走向汽车,甜蜜的涟漪在他们的脸上荡漾不息。
目睹他们的幸福,车里的于钦无比伤感。
在外面的毛心悠似乎察觉到那辆驶地奇慢的商务车,大概猜到里面坐着谁。
她在方文的怀中,抬首凝望。
望不到里面的人,千言万语化作一抹祝福的笑意。
于钦隔窗与她对望,抬手向她轻挥。
“心悠...再见!”
车速再慢,终究还是渐远,直到她消失在视线。
于钦低下头,肩膀微颤。
母亲望着心碎的儿子,心疼与将至的离别,让她忍不住潸然泪下。
方文拉开车门,毛心悠坐进车,望着前方渐渐消失的汽车,目送于钦远行,用心声给他答案。
‘于钦,你问我要的暖阳是什么?是让我有面对人生的勇气!’她轻抚腹中的小生命,转头凝望身旁男人的侧脸,双眸溢满爱意。‘不是你不好,只是只有他能给,这就是缘分吧!相信终有一天,你也能遇到让你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姑娘,她才是你值得爱的人!’
“瞧把你馋的!越看越好看吧?这样的老公哪找去?不知你攒了几辈子福气才黏上,一定要好好珍惜!”
她的表情由依恋缓缓转为嫌弃,挺好的抒情感悟,被他搞地瞬间怀疑自己。
“虚假宣传,货不对版!”
“没点人设,怎么骗你的心?”他更得意。“只看绚丽的广告,不了解清楚就下单,怎么不怨自己傻?”
是啊!
她那颗复仇的心曾如磐石,甘愿倾尽所有。
是他,将她的心劈成两半,一半为仇,一半是爱。
又是他,将两半缝合,让她重新柔软跃动。
“虽然不对版,疗效还不错!”她肯定完,又叹口气。“只是副作用有点大!”
趁等红灯间,方文探身在她脸颊一吻,给与褒奖。
“为什么生气老公心里有数,我老婆真乖,服!方文一辈子都是你的男人,掠走我的人也抢不走我的心!”
“好好开车!”她幽怨将他推离。“不知道你上辈子怎么她了?这辈子纠缠不清!”
一提到张如清,他便恼。
“她绝对是有病,偏执狂,精神疾病的一种!跟她聊能把你也带沟里去,瞬间怀疑你是谁、你在哪、你在干什么!张氏,就让它荒着吧,看她还能有什么招!”
“我爸让人到张家谈,想把毛家花园买回来,但张运平惦记着宅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卖的!”
“洛老头儿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啧~”
“心里尊重!在他面前,我一句一个爸,一点都不吝啬!”
“我爸是想为毛家做点事,弥补心中的遗憾。”
“宅子里能有什么东西?”他不以为然说:“我猜测就是岳母为了保护你们或者是报复,故意为之。你想,张运平贪婪,因为惦记着东西就不敢对你们太过分,同时得不到又挠心烧肺,岳母这招高明。”
“毛家的一草一木都不属于他!用钱从他手上买回来,对我外公来说,是耻辱!”
汽车驶进金融大厦停车场,毛心悠的目光扫过站在大厦入口的女人,这么快又来了。
方文将车停入位,并未发现张如清。他解下安全带,下车帮她拉开车门。
“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老公不管,唯一的要求,把我的小坏蛋给我护好喽!”
她笑笑垂腿下车,被他呵护紧拥,朝入口走。
张如清见到此景自然是愤恨交加,却硬生生挤出丝笑。
她越是想让那笑容甜美,但相由心生,强颜欢笑只会让那张脸越扭曲。
直到她出现在方文的视线,他表情陡然冷冽起来。
“方...”
“滚!”
方文呵斥一声,拥着爱人绕过她向电梯走。
虽电梯间并无旁人,但张如清在他面前已没了尊严。
但到了此时,她与沈家梦摊牌交恶,只得孤军奋战。
除了死皮赖脸,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