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走啊?”
“王大皮开车来接我,说就快到了!”葛萌萌摆摆手。“走了!”
“那行,慢点啊!”
葛萌萌下来台阶朝路边走,她吹着口哨,走姿浪荡,一副爷们腔调。
此时快十点,路上行人不多。
左优餐厅的招牌熄灭,光线幽暗不少。
一直蹲守的孙传贵从角落现身,先是试探地跟了几步,眼见四处无人便大着胆子加快脚步。
两人距离几米远时,葛萌萌停步,从口袋掏出响铃的手机。
第一次干坏事,难免会紧张。
孙传贵跟着停步,手扶帽檐微微侧身。
“喂?到哪了?嗯,放心吧!她有办法,方总跟着去了!快点,我在路边等你,挂了!”
葛萌萌收起手机,继续向前。
在她身后的男人抬步,见她离路边越来越近,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他怕错过时机,掏出块方巾握在手中,并猛然提速。
三米、两米、一米,前头的女人唾手可得,他抬臂准备行动。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忽然蹲下身子,身影从他视线消失。
这让他触不及防,就在目光下移的一瞬,一块板砖就朝他袭来。
孙传贵耳门一热,耳鸣伴着钝痛袭来。
再大的个头也是肉做的,那是敌不过被板砖猛然重击。
他晃荡几下就蹲在了地上,被打懵了圈。
“敢偷袭小爷?活腻歪了你!”
葛萌萌的板砖一下、两下往下抡,打起架来是丝毫不保留。
“哎呦...哎呦!”孙传贵本能抱头。“谁偷袭你了?杀人啦!”
“还嘴硬!”
她真怕打死他,板砖一扔,赤手空拳地朝他捶去。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孙传贵上来就被压制,从气势上就硬不起来了。
他是做梦都没想到,一个女人竟如此地猛。
行人见有人打架,或驻足或围了过来。
地上的人声声哀嚎,勾起了旁观者的同情心。
“你这个小伙子怎么欺负人呢?”路人斥责。“把人打成什么样了?都流血了!”
葛萌萌才不理会别人。
“谁派你来的?说!”
“别打了,我说我说!”孙传贵招了。“是...张如菁!”
“想做什么?”
她继续打,继续审。
“就说让我来教训你!”
“我跟她熟吗?她神经病教训我!”
葛萌萌停手,像似明白过来。“你知道我谁吗?”
还没等孙传贵回答,不知谁报了警,一辆警/车闪烁而至停在了路边...
毛心悠那边,她与方文赴完约,顺街道原路返回。
“为什么不告诉我约的是丁权?”他问。
“我也没告诉他你会去!”她回。
“真认为丁权该重回全越吗?”
“之前是!”她顿了顿。“不过,听王明治叙述完整件事后,我并不认为丁权回来是正确的!再有理由都不应出卖别人,去换取结果!心存芥蒂,他很难重获你的信任,即使回来也只是暂时的,日子一长,大家都有怨言,结局还是一样!”
她望他眼,实话实说。“老王给我打电话,希望我帮忙,让丁权再回全越。”
“哦,原来是故意引我去的!”
“不然你会去吗?”
方文轻扬嘴角,牵起她的手。
“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才是君子,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老婆都懂,老王却想不通!在丁权的问题上他不仅反应过度,还严重误判,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她一愣,又问:“是说事实并不是如此?查过了吗?”
“还需要查吗?能被老王轻易就查到原因,这就是答案!因为老浩嘉上任技术总监,丁权降为组长,升好升,降却难接受,要承受地住质疑,不是每个人都能屈能伸!内心摇摆之时,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被攻破不足为奇!”
听他这么说,她倒不好意思起来。
“虽然你给王明治时间查,但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我这么做是不是多余?”
“别谦虚了,你跟我一样明白!”他轻吻她的手背。“家有贤妻!”
“夸我啊?”她笑笑。
“必须夸!他们拿下丁权是双保险,能窃取密令最好,失败了还能挑起公司内部分歧。我默许老王,不发表意见,是让他们师徒对话,一方面借老王的嘴让丁权主动退出,一方面让老王自己把这事消化。但他们抛出这个理由,老王还是上套了,他平日精明,这次却让我非常失望!”
“他是搞技术的,不是搞管理的!换句话说,你不正是看中王明治的重情重义吗?”她劝完又说:“老王之所以找到我,意思很明显,他希望你与丁权能见上一面,给丁权一个重回公司的台阶。但老王知道以你的个性,怕不会答应!丁权也一样,大概笃定你不会来!”
“所以我的出现,让丁权很意外!现在也算给足了老王面子!”
“一定还会挑拨!”她抱怨。“聊了近俩小时,你一句关于公司的话没说,净教育他来着,你也好歹客气客气!”
“哼!不教育,我能跟他浪费时间?我的话句句真知灼见,都是为他好!我曾经看好他,他经不住考验,受不起挫折,行小人之事,淘汰是必然!他到东天任技术总监,秦时力能给他什么好?为达目的出卖旧主,新主也不傻!就跟老浩嘉在全越一样,完成他的使命便光荣下岗。但人家劳浩嘉看地明白,直接要出高额薪资,怎么他都不亏!”
“萌萌肯定会把我们见丁权的事告诉老王,接下来就要看他信你的还是丁权的!”
他耸耸肩,不以为意。
“王明治对全越很重要不假,但绝非不仅仅因为他是人才,而是相互的信任与选择的结果。换句话说,一旦失信于彼此,我留不住他,他也牵制不住全越的发展。”
“可是于公是如此,于私呢?”她叹口气问。
“于私是好兄弟!但不能将私人情感搅进大局,公私不分,两者俱损。就像丁权从利用王明治起,就已经把师徒情分抛地一干二净,老王的种种作为,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若我再三提醒,他仍执迷不悟,那我不会拿全越陪他犯傻,我要为更多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