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会磨人,你妈不教好!”
他下床动着僵硬的肩周,这才体会到带孩子可是个体力活。
不知那女人的房门是否上了锁,他准备关掉台灯去妥协。
“我欠你的!”
他刚伸去手,门外传来动静。
再爬上床动静太大,他怕惊醒小屁孩。
他几步奔到窗前,手抱臂膀,观景深思。
台灯的照明范围有限,他穿着藏青色睡衣,与漆黑的窗影融为了一体。
所以毛心悠推门进来,来到床前,只看见了熟睡的小小孩儿。
她像丢了东西,又是掀被子又是趴床底寻找。
“哪去了?”
他侧头瞄眼女人,这女人傻起来是真傻!
眼神还一直不好使,那么大的块头她都瞧不见!
“咳...”
他好心提醒,她惊地抬头轻声埋怨。
“站那干吗?吓死我了你!”
对了,还是胆小鬼!
他翻翻眼皮,依旧背对着站在窗前。
毛心悠给宝宝盖好被子,轻轻一吻后直起身来。
“那个...嗯...”她磕磕巴巴说:“去睡觉?”
虽等到她的妥协不易,他并不打算珍惜,语气非常冷淡。
“不用管我!”
她缠绕手指,继续说:“聊聊...好吗?”
“去睡吧!”他回。
“好!”她回地干脆。
不会又走?
方文急地回头,她果真已朝门口走去。
不过,她忽然停步,他亦又背过身去。
“你跟我爸说的话,谢谢!”
哼,说的好听!他还是不理!
她沉默了阵,缓缓移步到他身后。
“方文,我...”
该怎么说呢?她知道他在恼什么!
她深吸口气,抬臂从背后圈住他的腰,脸颊贴上温暖的后背。
“老公,回房好吗?”
她从未如主动,也从未如此乖巧。
他的喉结上下移动,平静的表面下的那颗心早已沸腾。
但是,经验告诉他,这女人随时随刻就能翻脸!
他不能破功要破咒,直至取得完全胜利!
“毛心悠!”他未动,语气低沉。“是不是我太宠你了?所以你不拿我当回事!”
她翘头白了他眼,看样子耐心即将耗尽。
不过,尚能容他一会儿。
她又贴了上去,语气更加温柔。
“现在...你想怎样...就怎样!”
然而,得寸进尺,给坡不下,说地就是他。
“我什么都不想!”
“好吧!”她松手,后退。“我尊重你,回房了,早点睡!”
他还在思量,那人儿已然开门离去。
“这就完了?”他此时知道悔了。“就这点耐心!”
这道门关上,那道门也关上,并且伴有清脆的啪嗒之声。
“诶诶,锁门?”
戏过了,他绷不住了,急切切地追到了主卧门前。
试了几下门把手,果然锁了。
里头没动静!
“毛心悠,给我把门打开,听见没有?”
他贴耳听,还是没动静!
“数三个数,砸门了!三、一...零点五、零点一...”
里头的人儿不为所动,家人们都睡了,这样不是办法!
“吁!”他运气,调整情绪,语气柔和地说:“开门,聊聊!”
等了阵,他点点头,使出大招。
“不开是吧?行!我找你爹去,抽烟、小酒,熬他个一夜,嗯,陪老爷子放松放松!”
他才说完还没抬步,啪嗒,门锁开了。
这招管用!
他顾不得得意,慌地打开房门,生怕她后悔。
房间内也只亮了盏柔和的台灯,她倚在墙上,下巴低垂。
“少自作多情,说不碰就不碰!”
进来了,他又敢狂了。
反锁房门,爬上床,背身侧躺并蒙起被子,整个一戏精上身。
她摇摇头,不跟他一般见识,亦躺进大床。
只是,他们背对背,井水不犯河水。
她睁着眼眸,手枕在头下。
“明天启宇还会来!”
他未答,她继续。
“如果睡不着,跟你讲讲洛家的事!你想听吗?”
他仰面朝上,语气十分不耐烦。
“让不让人睡?要讲别磨叽!”
回忆起那些事,她已陷进那思绪中。
“要从张如清害老爸那件事讲起!那时,我去洛家找萌萌和左左,与大哥有过对峙!全越竟标新零售,我进到洛家,几乎每件事都有青平的影子!事后,我爸通过监控听见了我们的谈话,知道她从年轻那会儿就与欧阳保持不正当关系,为搬到大哥,甚至与元老们联手搞乱启明星!”
他欠身,倚在床头。“所以他们的死,是老爷子干的?!”
“虽然我知道青平不简单,但为了启宇与洛家的安宁,也为让青平放下对我的戒备,不再伤害你们,我决定去往海边!因为我料定爸爸会带青平跟着去,我想在那里与青平达成和解!”
这是她出走的真正原因!
方文表情转柔,凝望着她芊薄的背。“后来呢?”
“但我没想到,我爸已暗地里安排好了一切!几个月时间,欧阳死了,启明星权力集中!回来之后,一家人回到洛宅,大哥引青平在我爸面前招认了所有罪行!当时我就在场,听见青平对毛家的所作所为,情绪激动导致羊水破了!”
“毛家的事跟青平也有关?”他不解。
她的泪水从眼角滚落,湿了枕头。
“全是她与欧阳所为!她担心我爸与我妈再见面,买通老李蛊惑外公,同意张运平娶了妈妈。在张运平被外公赶出家门后,又编造出毛家藏着巨额藏宝加以诱惑!他们趁我外公外出时假造车祸,虐杀了他!等他奄奄一息送到医院,贪心的张运平惦记毛家家业,将人又活活拖死!”
她身体震颤,恨意何时都不会熄!
他下沉身体,手臂穿过她的颈。
“转过来,抱抱!”
她顺他的手劲,窝进他怀中,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