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左右搀扶着他手臂的人,在周围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朝那边走去。

    来到苏青面前,他腰微弯,皱纹满布的脸上露出了浓烈的激动表情,双眼微红的问道。

    “老……老师,真是您吗?我没做梦吧?”

    老师?

    听到这声老师,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震惊异常。

    要知道祁劲凌可是市鉴宝协会的会长,整个秦海鉴宝界泰山北斗般的大人物。

    而他面前那个年轻人,看样子不过二十多岁,他怎么可能会是祁老的老师啊。

    这简直颠覆他们的三观啊。

    但他们却又不得不信,因为这声老师,是从祁老口中亲自喊出来的。

    所有记者都举着相机,对他们那边拍摄着,这就是明天全市的头条啊。

    苏青望着面前的老人,神情平淡,开口说道:“没想到你已经头发鬓白,是个垂垂老矣的苍老之人了,还真是岁月荏苒。不过我却不是你老师,当时我只提点了你几句,未有师徒之份。”

    祁劲凌双眼中饱盈着热泪,他当即拖着很是不便的身体,跪到地上,双手趴地说道。

    “一日之教,为师,一言之教,亦然为师。当时老师所教授的那些话,弟子终生受用,在弟子心中,您也永远是我的老师。”

    “老师,分别后,我寻觅您很久,一直想尽弟子之劳,侧与身边伺候你。但弟子去过许多地方,都为寻到您,今日在这里相见,我真的喜悦难当。”

    “恳求老师不要走了,以后就留在弟子家,弟子家虽然简陋,但好在子孙众多。即便是弟子离去了,他们也会永远照顾,伺候您。”

    周围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祁劲凌所做,所说都像一枚枚炸弹般,猛烈的轰炸他们的内心。

    祁老家简陋?

    永远伺候他?

    他何德何能能得到祁老这个秦海鉴宝协会的会长,古董界的超级大师这般对待啊。

    “我一生悠闲自在惯了,不想受到约束,你便起来吧。我们今日相见,乃缘分,别惹我反感。”

    苏青摆手,对他说道。

    “这啥人啊,还装起来了。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配用这种口气跟祁老说话。”

    周昌树在旁边,憋着嘴,很是不屑的说道。

    “闭嘴!”

    祁劲凌起身,用手指着他,破口大骂道,气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你爷爷见到我,都得叫声祁大师,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指责本老的老师?别说他骂我了,就算他打我,那我也得受着!”

    “你这个小畜生懂个屁!咳咳咳!”

    “祁老,您别激动。”

    赵志伦等一大帮人急忙上面,搀扶着他,用手轻拍他后背。

    当着这么多人被这般不留情面的训斥,周昌树虽然心中极为不爽,但他也只能闷头摆手,不敢发怒。

    因为祁劲凌可是真正的大佬,他爷爷都得恭敬对待,更别提他这个后辈了。

    “祁老,您来的正好。您是秦海古董界的泰山北斗,整个秦海就数您鉴宝最厉害。您说真的,就绝对没人敢反驳。”

    “劳烦您看一眼那边的唐邢窑白釉贴塑双脚瓶,我们众人都疑惑其真假,请您给我们一个答案。”

    孙黎虹摆手,表情恭敬的对祁劲凌说道。

    祁劲凌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望着大屏幕上的双脚瓶展示图,眉头皱起,说道。

    “唐邢窑白釉贴塑双脚瓶?公元749年,杨贵妃生宴时,御花园永合之破,明皇就下令不许锻造双脚瓶,后世也绝没有双脚瓶流世,这双脚瓶哪冒出的?”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不敢相信的望着苏青。

    因为这话,他之前就说过,而且一模一样!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八个鉴宝协会的大师,还有刘胜越都是哽咽喉咙,脸上露着惊色,不说话。

    “祁老爷子,您这话说的可是真的?您才到对吗?”

    周昌树余光暼了一眼苏青,紧紧皱着眉头,低着头对祁劲凌问道。

    祁劲凌冷脸望着他,气势十足的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说谎?那道命令被史官记在唐铸造律第三百五十二条。”

    “唐铸造律五年前在陕南王侯墓被发掘而出,现今保存在陕南国家博物馆中珍藏,我之前被相邀去陕南做讲座,曾去该博物馆看过,绝不会有错。”

    孙黎虹眉头顿时皱起,脸色很不好看。

    赵志伦他们听到这话,心中也是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既然压根就不存在唐双脚瓶,那这摔碎的瓶子就是假的。

    假的,无论做的在逼真,也不值钱。

    “祁老,就算唐朝真的有这条律法,但也不能证明我这双脚瓶就是假的啊。刚才我请来的八个大师,还有那个刘大师都鉴别过了,确实是真品。”

    “我这双脚瓶就是当时铸造后,被私藏保存下来的。”

    周昌树脸上露着焦急的表情,咬着牙说道。

    “就你什么也不懂,也收藏古董,我劝你还是收手,这行不适合你。私藏乃死罪,谁人敢藏?谁人又能藏?”

    “还有,双脚瓶当时就只铸造了一支,明皇送于杨贵妃时,她不慎跌落打碎了,连当时上下铸造的人都全部被处死了。”

    “谁人又能铸?”

    祁劲凌冷眼望着他,语气铿锵有力的说道。

    周昌树一张脸难看到了极致,一直低着头,每天抬起来。

    “既然真假已知,那答应你之事就已解决,我也该走了。”

    苏青对赵志伦说了句,当即朝外面走去,可走了两步,他又停下脚步,望着那边的周昌树说道。

    “我,送你一句话,害人终害己。”

    “别以为你所做之事,没人知道便不会受到报应,纸永远包不住火。你为演这场戏,请来陪你演戏的戏子还真不少,另外,你真实目的应该不是为钱吧。”

    “还有你们都好好想想这件事,想想他图你们什么。”

    苏青走到孙黎虹旁边时,停下脚步,头微侧,脸色平静的对他说道。

    “你,作为幕后指使者,目的很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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