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尚存的祝无忧的双手突然像八爪鱼一样拽着车门就是不肯进去,嘴里还在叫嚣:“救命啊!人贩子拐卖妇女啦!”
她的一席话惹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大家都在小声议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看她这副酩酊大醉的样子,估计没几个人会把她的话当真。
大庭广众之下,有人会傻到拐卖良家妇女?
要说有些不怀好意之徒会守在酒吧门口趁机‘捡尸’那还差不多。
但是,怎么看眼前的男人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传说中的人类高质量男性。
且不说其他,光是墨司寒那辆价值上千万的坐骑就不容小觑,更别说身边还有燕青这样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
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他用得着‘捡尸吗’?
几个浓妆艳抹的美女妒忌道:“我要能被这样的大佬看上,就算被拐卖,我也心甘情愿。那女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另一个露脐装的女子眼神露出不屑:“即便是露水情缘,那女的也不亏,她还在那矫情什么?”
“就是,就是。”
有钱真香。
祝无忧使出吃奶的劲趴在车门上,那力气大得几头牛都拉不走。
不得不说,危机意识下,人的潜力无限大。
“别闹,我们回家。”墨司寒怕弄疼她,只好低声哄她。
不过事实证明,跟一个醉酒的女人讲理那是多余的。
祝无忧毫不收敛,伸出一根食指指着一名黄毛青年:“黄毛,说你呐,我要被卖到山沟沟里给鳏夫当老婆,那就是你见死不救,是帮凶。难道你没听说过吗?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个女人醉得连她自个是谁都不知道了,口才居然还这么好。
她不去说脱口秀,那真是太可惜了。
墨司寒皱了皱眉,嗓音低沉道:“祝无忧,你别闹。”
那名黄毛犹犹豫豫地掏出手机正打算报警,却被墨司寒冰窖似的眼神冷僵。
墨司寒这副大佬做派,再加上他天生不苟言笑的表情,一般人是不敢惹他的。
黄毛怔了一下,扭头就走,远离是非之地。
果然英雄不是谁都能当的。
一番折腾,负隅顽抗的祝无忧最终被墨司寒成功摁进了后排座椅上。
“开车。”墨司寒嗓音低沉,浑身散发着久居高位者的威严。
司机脚踩加速踏板,流线型的跑车像矫健的豹子一样急速蹿了出去。
*
刚坐稳,墨司寒高大的身躯便压了过来,独属于她的气息钻入了他的鼻尖。
祝无忧眼神迷离,憨态可掬地警告他:“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要告你非礼哦!”
他不过是好心帮她系安全带,怎么又成非礼了?
虽说犯不着跟醉酒的女人生气,可墨司寒还是被她气得够呛。
今晚,似乎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墨司寒叹了口气,低声哄道:“乖,我帮你把安全带系上。”
“不要。大混蛋,你离我远点!”
“听话。”
“听你个大头鬼!你少碰我,再碰我喊人喽!”
这话的功效等同于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
墨司寒顿了一下,不顾她的反对径自将她的安全带系好。
过了一会,身边的女人似乎又忘了先前这茬,睁开微醺的眸子像是看陌生人似的打量着他。
“喂,你是陪酒少爷还是黄色大鸭鸭?”祝无忧娇态微醺,说话的语气如醉如梦。
黄色大鸭鸭又是什么?
墨司寒急需某人传道授业解惑。
祝无忧一本正经道:“心灵鸡汤文里说了,像你这种西装打领带看起来玉树临风,内心其实很猥琐。你说你干什么不好,偏要去做黄色大鸭鸭?”
原来是这个意思。
墨司寒脸上布满一道道黑线,更加黑沉。
祝无忧同情的目光看向墨司寒,出言讥笑:“你不知道做鸭会肾虚啊?肾虚可是会英年早逝的哦,到时候就算你吃多少羊腰子都补不回来。”
羊腰子那么恶心的东西,墨司寒才不屑吃它。
都说酒壮怂人胆,她还真会蹬鼻子上脸。
今晚,墨司寒对祝无忧的容忍度就像拉面一样被无限拉长。
可能这就是对某人动了心的铁证吧,会为了她一再地刷新自己的底线。
好在,帮她系好安全带后,醉酒的女人睡着了。
要是一路这么闹下去,墨司寒非要疯了不可。
哎!女人干吗要学男人喝酒啊?醉酒的女人忒难伺候了!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就在离家不到二里的地方,祝无忧吐车了。
“呃!”
祝无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接吐在了车上。
车上一地的呕吐物简直令人不忍直视,再加上那味……
“停车!”
一声令下,墨司寒迅速从车上逃离。
像墨司寒这种程度的洁癖症患者光闻到味就受不了,更别说其他了。
墨司寒指挥燕青:“你去把她弄下来。”
“好的,墨总。”燕青成功将祝无忧从车上抱了出来。
墨司寒忍住恶心拿着纸巾替祝无忧擦干净嘴边的呕吐物。
看他脸上的痛苦表情,简直要比杀了他还难受。
燕青敢打包票,墨司寒这辈子没干过这活。
今晚要换成其他人,燕青实在想象不到后果。
扔到马路上任其自生自灭都算轻的,没把人扔进动物园就不错了。
不远处,灯光点点。
好在离家不远,墨司寒决定背祝无忧回家。
“墨总,那这车……”
“从今天起,我不想再见到它。”
“明白,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可怜这辆限量版的坐骑就这样被迫宣告退休了,有钱人真任性。
柔和的月光洒下大地,墨司寒背着祝无忧安静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前胸贴后背的温暖传来,墨司寒唇角微微一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祝无忧的脑袋趴在墨司寒宽厚的肩头,酒言酒语地说话:“喂,你是不是我爸爸?”
爸爸?他怎么又成她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