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她从星河跌落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又是一道霹雳惊雷
    出门前,祝无忧强撑着身体给自己化妆。

    在孩子眼里她无疑是漂亮妈妈,她不能以这幅‘尊容’去见孩子。

    病了两天,她的脸惨白如纸、憔悴不堪,不涂点口红还真没法看下去。

    墨司寒劝她:“都这么晚了,孩子兴许睡着了。今晚你好好养病,明天再去看孩子吧。”

    “我已经四十九个小时没见到孩子了,不看她一眼我睡不踏实。万一孩子醒了,我怕她看到我这个鬼样子会吓哭,小青团胆子本来就小。”祝无忧忍不住哽咽道,“孩子明明那么怕打针吃药,这几天得哭成什么样啊……呜呜……”

    一想到这,祝无忧的心里面被拉扯的泛起一丝绞疼,止不住的泪水仓惶滑落。

    墨司寒似乎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心脏的位置也跟着痛了起来。

    眼下,但凡提到孩子,就会一股难以言喻的痛在他俩的胸口上横冲直撞。

    墨司寒清冽的脸阴沉了下来:“祝无忧,你给我打住!你要是再这样,你还是留在家里别去医院了。”

    “不,我要去医院,我不这样了。”祝无忧赶紧擦干眼泪,继续涂口红。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沉重且压抑。

    祝无忧转过脸对着墨司寒叹了口气:“你也刮下胡子吧。”

    这几天,心力憔悴的墨司寒也大变了个样,眼眶乌青,胡子拉渣,哪里还有之前神采奕奕的霸总样子?

    祝无忧的一句话倒也提醒了墨司寒。

    墨司寒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他的身上都有味了。

    “我进去冲个澡,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出发。”墨司寒转身进了洗手间。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行驶在夜色之中,神秘严实的车窗拒绝一切窥视。

    车子里,墨司寒将头靠在后排座椅上闭目养神。

    他现在身上没有力气,像滩烂泥,连日的身心折磨令他疲惫不堪。

    祝无忧头靠在车窗上,将她的视线转到车窗外的万家灯火上。

    她在想,每盏亮起的灯光背后,是不是都有一个温暖完整的家?

    世界上明明有那么多幸福的家庭,为什么就不能多他们一家?

    她的孩子还那么小,却得了如此严重的病?

    她在想,她上辈子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这辈子才会遭受这么多罪。

    如果是这样,她没意见,她欣然接受上天给她的任何惩罚。

    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呀,为什么这些惩罚要落在她的孩子身上?

    就不能以命抵命吗?

    求求老天,救救孩子,惩罚她吧!

    祝无忧脸色苍白,心痛如绞,泪水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淌了下来。

    成年人的崩溃是在一瞬间的,短短几天她已经崩溃了太多次了。

    ……

    到了医院。

    祝无忧在墨司寒的搀扶下去了隔离病房看望小青团。

    祝无忧的身上还在发着高烧,脑袋昏昏沉沉的,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隔离病房是为保护患者减少感染机会而专门设置的无菌病房。

    虽然可以通过电话、监护屏幕和探视窗进行探望,可还是给患者和家属带来一定的不便。

    隔着厚厚的透明玻璃,祝无忧皱着眉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小青团。

    病房里,小青团睡着了,给她换输液袋的护士怕吵醒孩子尽量放轻动作。

    孩子的手背上扎着针,馒头似的手背是肿的。

    她的手指上夹着监测用的小夹子,和仪器连接在一起。

    只此一眼,祝无忧的心脏猛地一缩,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祝无忧一想到孩子遭受过的罪,就再也忍不住了,她咬住嘴唇生怕哭出声,可还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股尖锐的疼痛刺入她的心脏,她只觉得她的心脏都快要痛得麻痹了。

    墨司寒紧紧地搂住她,祝无忧的双腿软得站立不住,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

    下瞬,她的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哭晕了过去。

    墨司寒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抱着她往其他病房走去。

    晕倒的一刹那,祝无忧的脑子里有了个念头:孩子若是死了,这个世上再没有值得她留恋的,那她就陪着宝宝一起死吧。

    她是孩子的妈,给不了孩子健全的身体,是她的过错。

    她又想起了之前她给孩子念过的诗:

    你问我出生前在做什么

    我答

    我在天上挑妈妈

    看见你了

    觉得你特别好

    想做你的孩子

    又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个运气

    没想到

    第二天一早

    我已经在你肚子里

    每个孩子都曾经是天使,他们曾趴在云朵上,认认真真地挑选妈妈。

    他们挑中了你,然后丢掉天上无数的珍宝,光着身子,像个一无所有的小乞丐来到你身边。

    ……

    翌日。

    窗外,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折射进来,刺的祝无忧的眼睛生疼。

    祝无忧醒来,入目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是消毒水的味道。

    祝无忧的脑子里有一阵放空,仰头盯着输液管内流动的药水。

    病房门半掩着,墨司寒先往里面瞅了一眼,随后走了进来。

    “你醒啦?好点了吗?”墨司寒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不烫了。”

    祝无忧的喉咙哑的厉害,想出声却发不出声音。

    墨司寒自顾自的给她倒了一杯水,水杯里插着一根吸管方便人喝:“多喝点温水。”

    喝了点水,她感觉她又活过来了:“孩子怎么样?醒了没?”

    “醒了又睡了。”

    “我过去看看她。”祝无忧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墨司寒一把摁住她:“别胡闹,你还在挂水。”

    祝无忧急忙叫住门口路过的护士:“你好,护士,麻烦帮我把这个给拔了,我的病好了,不需要再挂水了。”

    “这个……”护士瞥眼看着一旁的墨司寒。

    “你不拔我就自己拔。”祝无忧挣扎着起来,身上依旧提不起力气来。

    这个女人倔强的时候像头牛,谁也拦不住。

    墨司寒朝护士使了个眼色。

    护士开口:“还是我来吧。”

    发烧好几天,挂水只挂了一夜,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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