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四伏之下,谢玉还能走神,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姜泗领着援军到了。

    到的很及时。

    彼时谢玉和姜晟身上都带上了血,若是再晚来一刻,绝对不仅仅只是皮肉伤。

    受了伤的黑衣人在谢玉洞若观火的眼中,没有一个逃走。

    死去的黑衣人身份也清楚明白的落在谢玉的眼中,“敌探”,“死士”,“探子”。

    不管是哪方的人,谢玉没有去追究问询,全都交给了随同姜泗一起到来的杨诚杨将军。

    “杨将军怎么会在这里?”谢玉问。

    “下官夜幕时接到消息,说是四公子谢大人白日出城之后就未曾回城,下官巡视时就多了个心思,排出十余支小队,若寻到谢大人四公子总也能尽护卫之责。”杨将军说这番的时候神色复杂,在谢玉的眼中,杨诚还有点儿想要哭。

    说是为了以防万一,其实杨诚就是做做样子给汉王看,在并州的地界,哪个敢不要命的冒头?可结果就是有!!

    短短几个月杨诚就已经两次救了四公子了。

    这落在一些人的眼中,还不知道会怎么看。

    “杨将军辛苦!”谢玉郑重拱手。

    杨诚将军连忙推辞,转头姜晟也道:“我定会如实告知父王。”

    “卑职应尽之责。”杨诚脸都木了。

    由四公子禀告汉王,岂不就是板上钉钉死死的了?

    当夜汉王四公子刺史谢玉于王氏所属村中被敌飞戎密探发现,不惜现身以杀,却大败并无一人逃出之事,还不等天亮就落到了节度使崔博,王观观察使,汉王案前。

    王观观察使首当其冲。

    并州边塞之地,固然少不得敌国密探,可也绝不可能大晚上几个时辰就能集结十一二人之多,不是为军务要事,而是为截杀一位四品刺史,汉王庶子?

    闭着眼睛也知道那夜里的黑衣人里定然有不知道哪家的死士。

    但这事儿是发生在王氏下属村子。

    王氏下属的村子里怎么藏着敌人密探?虽说其他村子里也可能有,可王氏赶上了,就是撞到枪尖上了。

    王观大人亲自探望谢玉,谢玉上来就说:“那夜也是意外,谁又能想到寒冬日里救了百姓的大夫竟是敌国探子!何况也是吓到了村中百姓,深夜睡梦惊醒,刀剑相加,还有百姓因下官受伤,下官实是不忍,下官已令人往村中给予拂煦,只望能弥补一二。”

    这套大实话说出来,王观大人只如芒刺在背:“既是王氏之下,便理应有本官照拂,谢大人养好身子为上。”

    谢玉苦笑:“下官也想好好歇着,可公务繁忙,却也是忙不过来。”

    “谢大人的政令本官也看过,由上及下徐徐推下去就好。”王观诧异。

    谢玉幽幽道:“王大人可知只那个村子百余户人家唯有一口水井……”

    谢玉刻意加重的“一口”两字,王观额角直抖。

    就是再愚钝也知道谢玉这看似示好的背后目的。

    于是后面就简单了,王观大人回去之后,所有王氏所属村落乡镇之下,尽数完全的按照谢玉政令上所下的指示挖井开渠,绝对附和并州刺史政令。

    王氏动弹了,崔氏,杨氏,钱氏也都转动了起来。

    数日后,谢玉在崔博节度使和汉王面前直言那夜之事完全就是意外,就是敌国密探意图杀害朝中命官,汉王之子,如此一举两得之事足以倾力而为。

    都知道这番话虚假,可谁也没说。

    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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