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住了一个星期的院,等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却发现林盛清没有回来。

    白洋请了假,半个月后才回来。

    贺衍问他林盛清到底在哪,白洋也说不出来,事实上他见到周海秀是在医院,沈非不让他去家里。

    贺衍曾经动用关系找过林盛清,但是暗地里有一股力量一直在干扰他,要知道贺衍用的是军方的关系,这只能说明那个人势力比他想象还要大,甚至到了能在京城这样的地方为所欲为的地步。

    一个月后,就在贺衍快急疯了,甚至想要不择手段曝光那个人强迫未成年的时候,林盛清突然回来了。

    白洋给两人调了座位,下课后贺衍把林盛清拽去之前那个活动室,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校服拉链拉开,果不其然看见纤细的脖颈上满是红痕。

    这是贺衍第一次想杀人。

    他把胸口剧烈的杀意按下去,让自己不要吓到林盛清,声音尽量显得很平静道:“盛清,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只要你想,我会一直帮你保密。”然后拿着证据把那人送进监狱。

    林盛清眨了眨眼睛,想把校服重新穿上,但是贺衍的手还放在她肩膀上,大有她不说能跟她一直耗着的意思。

    她想了想,慢慢地回道:“我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

    贺衍捏着她肩膀的手逐渐用力,眼底泛红,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没事?没事你脖子上的痕迹怎么回事?没事你为什么一个月才回来?没事那你告诉我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说啊,说啊盛清。”

    林盛清皱了皱眉,贺衍把她捏得好疼,他的情绪怎么这么失控,好像在崩溃的边缘。

    可是沈非真的没有做什么,他说要把林盛清关起来,真的只是关起来,不让她出去,还把家里的电话线拔了,不能跟外界联系。

    除此以外,沈非每天都会回来陪她,亲自给她做饭,还教她画画,教她弹钢琴打架子鼓,天晴的时候会去河边钓鱼,下雨的时候就抱着她在躺椅上念书给她听。

    沈非做的最多的就是亲亲她的侧脸,低声地、温柔地哄她:“鱼儿,陪我说说话,说说话好不好?”

    林盛清自从知道沈非是要把她关在这里,就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说话也没有任何情绪,不管沈非怎么哄她,就是不开口也不笑。

    她想让沈非自己觉得无趣,这样就能把她放了。但是她低估了沈非的耐心,也忘记了他说的那句话。

    没有人可以一直把自己封闭不跟外界互动,林盛清这样自己先受不了了。

    那天晚上沈非做好饭,是她爱喝的虾片鱼肉粥,见她像往常一样吃得极少,就端起来把她抱在怀里喂她。

    许是太久没说话,又或许是困在这里太久,自己的母亲没见到,还一直对朋友的事愧疚于心,林盛清彻底撑不住了,一边哭着流泪一边哽咽着求沈非:“哥哥,你放我走好不好?”

    她以为沈非会生气,或者会对她冷淡,毕竟守了她这么久,却换回来这样一句话,跟他付出的时间精力完全不对等,随便换一个人,沈非甚至只需要花费对她的三分之一耐心,没有人不会爱上他。

    等她说完那句话,沈非只是摸了摸她的脸,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掌被她的眼泪沾湿,慢声道:“我带你去看周海秀吧。”

    就像是茫茫黑夜中突然出现一束光亮,林盛清感觉自己好像抓住点什么,忍不住有了期待,有了期待就有了活力,就不会再把自己那么封闭。

    那天虽然只是远远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白洋推着做完手术的周海秀在花园里散步,两人在聊天,沐浴在阳光下,林盛清就感到说不出的感动。她还有亲人,所以自己不能出事,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坚持下去。

    从医院回来以后,林盛清就慢慢开始说话了,一开始只会说让沈非放她走,但是每次沈非都会亲亲她的头发但笑不语。

    后来林盛清会问他今天吃什么,还会小声地抱怨沈非只会做鱼肉粥,自己都快吃吐了,到了晚上终于不再是鱼肉粥。

    林盛清吃了快一碗,看到沈非坐在对面慢条斯理盯着她看,便忍不住想沈非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吃那么久的鱼肉粥,就为了让她受不了然后讲话。

    别墅里没有其他人,沈非为了不让她无聊,还买了很多书,但是没有电视机,林盛清想看漫画不想看书,她跟沈非说了后,沈非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唇,意思是让她吻他。林盛清就不想看漫画了。

    因为没有钟或者任何提示时间的东西,到后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

    没有小啵,没有祥叔,没有朋友。

    林盛清每天困在这个地方,最期待的事居然就是沈非来看她。

    她会忍不住靠近沈非,缩在他怀里靠在他的胸口,还会数他有多少根睫毛,数的时候才发现沈非的眼睛居然这么漂亮,看向她的时候很专注,给人一种脉脉含情的错觉。也许不是错觉,但她不愿意去想。

    那一个月总是下雨少有晴天,林盛清的卧室在顶层靠窗的一间,每次打雷的时候她总会很怕。

    沈非曾经不经意间说了一句,如果林盛清晚上睡不着,可以去找他,他不会做什么的。

    在一个雷雨夜,闪电把天空撕裂无数道口子,林盛清住的卧室窗户被狂风吹开,窗前的树枝像摇晃的鬼影,扭曲着向她伸来,于是林盛清抱着枕头敲响了沈非的卧室门。

    在她越来越无法控制想要依赖沈非的时候,沈非突然问她:“鱼儿,我放你走好不好?”

    林盛清想都没想就点头。

    她太想出去了,这里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可供呼吸的氧气每天都在减少,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憋到窒息。

    最后一天晚上,林盛清是在自己卧室睡的,除了下雨她很少去找沈非。

    记得睡觉前自己明明把房间锁住了,但是夜间醒来时,却看见沈非就坐在她的床边默默地看着她,眼底有着某种情绪,脸色冷得吓人。

    林盛清下意识地往后躲,总感觉这样的沈非让人心惊,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碎吞吃入腹。

    沈非把手伸进被子里,攥着她纤细的脚踝不让她离开,轻轻把被子掀起来,沿着脚尖往上亲,亲到肚脐那里,用手指把睡衣的扣子挑开。

    林盛清吓坏了,按着他的手不让他继续,两人就那么僵持在那里。

    直到沈非轻笑了一声,林盛清以为他终于清醒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在下一秒被反握住了双手抬到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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