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连三天,无论宋君墨何时上床,熟睡的程临风如有特异功能,总能瞬间感知到他,随后跟八爪鱼一般攀附在他身上。

    如果是以前,宋君墨对男人女人都没兴趣的时候,顶多是烦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今日不同往日。

    他是一个对着程临风有正常生理变化的男人,怎么可能受得了程临风一次两次三次的撩拨。

    第一天晚上,他在跟程临风斗智斗勇中度过,一夜未眠。

    第二天晚上,他放弃了。任由程临风抱着他,然后他的身体兴奋了一晚上,自然还是一夜未眠。

    不仅如此,翌日起床后他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第三天晚上,他干脆自暴自弃不睡了,硬生生在书桌前办公到天亮。

    宋君墨不是没熬过夜,刚成年那会,他为了夺回宋氏也拼命过。

    但身体的消耗却远不及现在。

    或许是他的青春期发育延迟了,有些世界一旦打开,就如旋涡,仿若将他吸干榨尽般强悍。

    眼看又到晚上,他实在撑不住了,于是他在回房前去了一趟酒窖。

    见他拎着一瓶红酒过来,坐在客房床上看电视的宋立业走至门边,望着对面房间,试探意味明显:“你们晚上还要喝酒?”

    宋君墨实在精力不济,没理他,垂着头继续朝前走。

    反倒是跟在宋君墨旁边的程临风,听见这话,扫了眼宋君墨手中的酒。

    ——年份不错,是瓶好酒。

    他也不知道宋君墨都吃完饭了,突然拎瓶酒回房干吗,自他认识宋君墨以来,还没见过宋君墨喝酒。

    他还记得前不久,自己想跟他比试一番酒量,宋君墨很是鄙视他的样子,说:“不敢。”

    怎么,他不喜欢跟人喝酒,喜欢独饮?

    程临风这几晚都睡得很香,精力充沛难免工作起来更卖力。

    他没管宋君墨什么打算,但却没放过这个刺激宋立业的机会。

    他看向宋立业,清淡地笑笑,眼里有波光闪动,出口的话也足够欠揍:“叔叔,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我们小年轻的情趣。”

    果不其然,他此话一出,宋立业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再看他也宛如看什么脏东西,宋立业冷哼一声:“不知羞耻!”

    语毕,他回到房间看电视去了,再也兴趣试探两人。

    程临风乐得清闲自在。

    只是,他察觉身侧宋君墨看向他的目光,颇有些一言难尽。

    经过几天相处,程临风也渐渐熟悉了跟宋君墨“同居”的生活。

    不知为何,他在宋君墨房间睡觉时,根本不用写心情日记,很快就能入睡,而且一夜好眠。

    也正是因此,他每晚跟宋君墨一起回房,洗完澡就睡了。

    而宋君墨会继续在房间处理未完的工作。

    两人基本无交流。

    至于宋君墨什么时候上床,什么时候入睡,他全然不知。

    不仅如此,连宋君墨早上是何时醒的,又是何时起床的,他也不清楚。

    这几天,宋君墨始终保持着晚睡早起的状态。

    看宋君墨眼底的黑青加重,他猜一定是宋立业的到来,一定程度影响了宋君墨。

    所以他才会加倍劳累。

    不过这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一连几天都按照自己新调整的作息执行。

    见宋君墨看他的眼神不对,待两人进了卧室后,程临风才问:“宋总习惯晚上独自饮酒?”

    他这话问得挺给面子了,实际上他想说:你其实就是看不起我,才不愿意跟我比试吧。

    宋君墨像对他的深意无所察觉,还垂着头,揉了揉眉心,没什么精神道:“不习惯。”

    程临风疑惑看他。

    宋君墨走至书桌前,将红酒放下,全程没看他:“最近压力大,喝点酒……助眠。”

    程临风想,果然还是宋立业的到来给了宋君墨压力。

    “那宋总你忙,我先洗漱睡觉了。”程临风不想讨人嫌,跟宋君墨客气下就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水声传来,宋君墨闭了闭眼。

    因为有了两晚的身体接触,他现在听见水声,都能脑补出程临风此刻站在淋浴头下的场景。

    或许他正仰着头,闭着眼,温热的水流顺着他柔软的头发淋下来,落在他坚挺的鼻梁上,又蜿蜒朝下,顺着他光滑白皙的脸落在漂亮的锁骨上。

    再一路朝下,从胸膛淌过,划过他精瘦的腰身……

    宋君墨从不知,禁欲如他,如今却只需要一点声音就能脑补这般完整又真实的画面。

    他对自己的欲望和自制力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他揉了揉眉心,甚至还掐了掐鼻梁。

    好不容易将脑海里的画面祛除,他赶紧找了点转移注意力的事。

    ——那便是盯着桌上的红酒头疼。

    他记得,程临风前阵子一再跟他强调,说自己酒量很好,还问他要不要跟他比试一下。

    彼时,他回复说:“不敢。”

    并不是敷衍他,也不是不屑,是他真的不敢。

    他的酒量……真的不大行,用林严寒的话说,是一杯倒。

    而且那一次林严寒一再跟他强调,让他以后再也别碰酒,不然丢脸的是他。

    也正是林严寒的警告,从商许多年,他向来滴酒不沾。

    如果不是没办法,他也不会在今晚自爆短处。

    但他也是人,再这么熬下去怕是要猝死,也只能借助酒精作用睡个觉了。

    程临风洗漱时,宋君墨已经有条不紊地醒好了酒,望着高脚杯里薄薄一层酒红色液体,他迟迟没动作。

    直至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他起身去了衣帽间。

    程临风收拾好,坐在床上看剧本时,宋君墨正拿着换洗衣服进浴室。

    程临风瞥了脚步匆匆的宋君墨一眼,很快又将目光移至手中的剧本上。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两天的宋君墨有点怪。

    ——不仅整个人精神状态不对,还总是刻意避开他。

    不过这正合他心意。

    自从他打算跟宋君墨保持单纯的利用关系后,处理起事情来更自如舒服。

    比如,他想跟宋君墨说话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再不会担心宋君墨会怎么想。

    将明天要演得戏份剧本再过一遍,程临风便觉得困意来袭,他将剧本合上放在床头柜上,靠着床边钻进被窝。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