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如溪和孙秀梅的歌声中,这间屋子的门在不经意间被人轻轻地推开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被推开的门框内。

    屋子的门外此时站满了原本躲在屋子的外边,借着墙壁的缝隙偷窥我们的那波人。

    他们是被孙秀梅和阮如溪两人的歌声给吸引住然后再把关闭的屋门给打开的。

    挤在门口的这些人,此时诡异闪烁的目光开始变得自然柔和,原本透着邪性的一张张脸甚至显出痴迷神情,都在听阮如溪和孙秀梅唱歌。

    我和耿卫华相互对望了一眼,知道阮如溪和孙秀梅的歌声起到一种绝对神奇的效果。

    阮如溪也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边唱着歌的同时,朝我和耿卫华投来了心领神会的目光。

    就在我们以为通过阮如溪和孙秀梅的歌声能够让门口的这些人从中邪的状态中解脱并苏醒过来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外边的金有开暴跳如雷地大声喊道:

    “是哪个在唱歌?你们都挤在门口干什么?很好听是不是?一个二个的都给老子赶紧滚开!”

    金有开暴跳如雷的声音立刻打破了刚刚形成的某种平衡,挤在门口的人就像是受到了过度惊吓的兔子一般,呼啦一下子就散开跑掉了。

    这些人竟然也视金有开为魔鬼一般的存在!

    两个站在屋子里的年轻人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紧接着,凶神恶煞的金有开就走进了屋子,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阮如溪和孙秀梅的身上。

    阮如溪一下子住了声,但是孙秀梅却仍旧在如痴如醉地唱着歌。

    恼羞成怒的金有开抬手就分别给了身边站着的两个年轻人各一耳光,骂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听成傻子了?就任由她们两个唱歌?你没看见外边的人都被他们把魂都唱跑了吗?就不知道抓一把干粪把她们两个的嘴巴堵上?赶紧去把这两个人的嘴巴给老子堵上,老子头都被这两个人的歌给唱痛了……”

    两个被金有开打了一耳光的年轻人,摸着火辣辣的脸,还真的上去走到干粪堆的前,各自抓了一把干粪就分别朝阮如溪和孙秀梅走过去。

    生来就有洁癖的我看见这两个家伙要朝阮如溪和孙秀梅的嘴里塞干粪,立刻有种自己的嘴里也被人塞入了干粪的感觉。

    实在没忍住的我一边泛着恶心一边朝金有开喊道:

    “金有开,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你用得着这样对待她们两个吗?重庆的渣滓洞也没有你这种刑发的。你不要整的太过分了!”

    听了我的喊话,金有开居然变态地朝那两个年轻人说道:“一会儿把这家伙的嘴里也老子堵上干粪,牛圈里还伸出马嘴来了。现在是老子说了算,谁多嘴老子就让谁闭嘴!”

    金有开的话吓得我立马就不敢出声了,而且把嘴紧紧地闭了起来,只能怒目圆睁地目睹着两个年轻人朝着阮如溪和孙秀梅的嘴里塞入臭气熏天的干粪。

    这臭气熏天的干粪可是用茅厕里的猪粪甚至是人粪给沤出来的啊!

    一阵恶心让我死的心都有了!

    被强行塞了满嘴干粪的阮如溪和寻秀梅中断了歌声。

    特别是一嘴脏污的阮如溪,此时的她委屈得只有无声地流泪,而孙秀梅却咧着变得又脏又黑的嘴朝着金有开傻笑。

    给阮如溪和孙秀梅嘴里塞了干粪的年轻人还没来得及将手上的污秽东西拍掉,金有开便朝两个年轻人指使道:“把他的嘴也给老子堵上!”

    听了金有开的话,彻底失去理智的我开始挣扎着朝金有开歇斯底里的狂吼起来:“金有开,士可杀不可辱!你干脆弄死我算了,何必要这么折磨人!你来弄死我算了,我求你了,不要这么折磨我……”说到最后,我的情绪几近崩溃……

    饶是如此,我依旧没有逃脱被两个年轻人强行朝嘴里塞入干粪的厄运!

    当这一切变态的蹂令行为都结束以后,似乎在其中获得了无限块感的金有开才得意洋洋地朝我们说道:

    “天黑之前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绝对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不然我会用更刺激的手段收拾你们。你们现在落在我手上,就跟茅厕里的蛆没有什么区别!老子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头,想要摁死谁就摁死谁!”

    随后又朝守在屋子里的两个年轻人恶声说道:“要是老子再听见这屋子里有那个唱歌,你两个是知道我有多心狠手辣的。”

    看着一脸邪恶的金有开,两个年轻人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这时,一个几乎衣不遮体的十几岁的男孩子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子,喊了一声:“三爸”,然后就冲着金开有的耳朵边耳语的几句,金有开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诧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然后朝两个一脸怯懦的青年人说道:

    “给老子守好,今天就是来一个抓一个,一个也别想从院子里出去。”然后就快步走出了屋子,随手把木板门嘭地一声带上。

    被塞了一嘴干粪的我开始狂甩着脑袋,竭力将堵住嘴巴的干粪一口一口地连带着唾沫吐出来……

    耿卫华这时朝我说道:“夏志杰,现在知道什么是屈辱,什么是身不由己了吧?没有吃过几口粪,你怎么可能长大?在连队里仗着你有背景,处处搞特殊,每天又是牙膏漱口又是香皂洗澡,比娘们收拾得还仔细,现在知道你的那些背景,到了外边屁也不是了吧?有了这回的教训,你给老子好好记住咯——只有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你才会知道人跟人之间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更特殊,所以,今天的这口粪,你吃得值!”

    在嘴巴没有被塞入干粪之前,我觉得自己是根本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的,然而,当我的嘴里被真真切切地塞满了干粪,到我竭力将嘴里的干粪合着唾沫一口一口朝着外边狂啐的时候,才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恶心,但是还不至于要命。

    于是已经啐得筋疲力尽的我朝耿卫华说道:“连长,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抱有成见。这回该你看我的报应,我无话可说。以后我跟你一样,怎么邋遢怎么来,我跟你混定了。大粪我都吃过了,我还怕什么?”

    听了我的话,耿卫华居然冲我呵呵呵地笑道:

    “好,就冲你小子现在还能说这种玩笑话,老子就该高看你一眼!这才是爷们儿该说的话和该有的态度。有什么嘛,不就是一把干粪吗?”

    我懒得理会耿卫华的说教,又继续和着唾沫啐着嘴里残留的干粪,直到将嘴里的干粪已经啐得差不多后,我才朝阮如溪说道:“阮如溪,把嘴里的脏东西吐出来吧,别自己折磨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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