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似乎也明白我心思,在我二话不说地将勤婶背在背上跟着她和徐老妪走的时候,她刻意地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当杨老师回首看我这一眼的时候,我才突然间意识到到杨老师的这双眼睛很大很圆很亮很美,眸子流露出的眼神忧郁中透着一种深沉。

    那一瞬间,我的居然被杨老师回眸的这段眼神给深深地打动了,有种怦然心动的神奇感觉。

    就像是平静的池塘里被水扔进了一块小石子,瞬间就波光粼粼涟漪阵阵了。

    而就是我这发自内心的怦然心动,却被我背上的勤婶给察觉到了,这老婆子就如同有什么特异功能似的。她竟然在我背上附在我的耳朵边恶狠狠地小声说道:

    “小子,你得给我听好了,你可别被这女子的眼神把魂给勾走了。你的魂要是被她的眼神给勾走了,她是你的劫数!劫数!”

    勤婶附在我的耳朵边接连说了两次“劫数”这个词儿,而且是用后槽牙咬着说出来的,就使得“劫数”这两个字有点像是从勤婶的对立喷出的两粒石子似的,敲击得耳膜有点疼。

    可是我不光没有被勤婶对发出的警告威吓住,反而觉得有点好笑,禁不住地呵呵笑道:“就是劫数我也认……”

    我的话刚一说出口,我背上的勤婶就气不打一处来地用拳头捶打了我的肩膀两下,并再次朝我小声警告道:“你可千万别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我跟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就是你的劫数,劫数……”

    不知道是为什么,勤婶越是这么莫名其妙附在我的耳朵边恶声说话,我越是觉得可乐,而且觉得背上的这个垂死的老太太也未免太过可爱了,于是又朝她说道:

    “勤婶……其实我该管你叫二娘才对……你就省省吧,别疑神疑鬼的瞎操心我的事情了,还是趁我背着你时候尽量不要折腾,养养你的元气,免得一使劲地折腾,身体里仅有的鲜血又流出来。我已经看了你的伤口,已经凝血了,只要你不折腾地乱使力气,仅凭你现在身上剩下的那点血液,一时半会儿你还死不了的……”

    背上的勤婶却气不打一处来般地说道:“我知道我死不了。我要是死了,谁带琼池回去?你小子是巴不得我死吧?是不是?”

    “我要是巴不得你死,我还背着你干啥?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说话也这么胡搅蛮缠的不讲一点道理?”

    我和勤婶正小声地斗着嘴,走在前面的徐老太这时朝搀扶着她朝着洞穴深处走的杨老师说道:“叫后边的这两个人给我把嘴给闭上!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了?嘴怎么这么碎?”

    听了徐老太吩咐的杨老师这时又回过头,用同样的眼神盯了我的一眼。

    我顿时就产生了极度神奇的怦然心动的感觉。如同被电了似的。

    这是我迄今为止看过的最为漂亮神秘的眼神。

    而就是这种眼神,让我有种无法抗拒的认同感,服从感。

    于是我立马就收声不说话了。

    而我背上的勤婶却依旧附在我耳朵边絮叨般地朝我问道:“你的魂是不是被她的眼神勾走了?你的魂是不是被她的眼神勾走了?是不是?”

    我已经懒得在这件事上跟勤婶纠缠,况且,我的魂是不是被杨老师的眼神给勾走了,又关这多管闲事的勤婶什么事儿了?、

    这老婆子也未免管得太宽了?

    而这时,手里举着火把走在最后的蔡琼芳这时几步抢到了我的前面去了,走在了我和徐老妪杨老师之间……

    后脖子就像是长了眼睛的徐老妪朝搀扶着她的杨老师问道:“谁撵上来了?”

    杨老师朝徐老妪说道:“是蔡铭源的女儿,刚才一直忘了跟你说了……”

    “我料想也是她,呵呵……”徐老妪笑道。

    跟在后边的我听了杨老师和徐老妪的这一问一答,心里立马就诧异了起来。

    原来杨老师和这个瞎眼的徐老妪是认识蔡琼芳的父亲蔡铭源的,而且好像还很熟?

    她们不光认识蔡琼芳的父亲蔡铭源,而且还认识蔡琼芳!

    蔡琼芳和徐老妪杨老师是老熟人?

    可是,刚才蔡琼芳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和杨老师徐老妪相互认识的表情……

    就在我心里感到诧异脑子里泛着迷糊的同时,突然听见洞穴的前面传来一阵尖利的吱吱声。

    这声音我已经比较熟悉,一下子就听出是猴子发出的声音……

    而我背上的勤婶对这声音却表现的出人意料的敏感,她声音发颤地说道:“是谁把鬼猴给招来了?怎么听着那么瘆人?”

    而我已经懒得听这勤婶的神神叨叨,听到这猴子发出的尖利吱吱声后,心里反倒是多出了一份期许,因为既然已经能够听到猴子发出的叫声,就证明我们距离这条冗长隧道的出口已经不远了,因为猴子的叫声说不定就是出口处的外边传进来的……

    然而,事实却与我的猜想和期许完全相悖,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情形和我心里生出的期许根本就是大相径庭。

    因为出现在我眼前的不光不是这条冗长隧道的所谓出口,反而是一道横亘在我们眼前脚底下的一道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我们一直穿越的这条冗长的隧道竟然被一道又宽又长的裂隙生生地给横着切断。

    出现在眼前的这道自然形成的裂缝很宽,形成了一个极其空旷的黑暗空间,仅凭蔡琼芳手里火把的光亮,根本看不到对面状况。

    站在被切断的洞口,看着脚下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我不由得感到了一丝眩晕,有习习的冷风从万丈深渊的底部冒上来,使得心里平添了一股寒意……

    这不就是一条称为断头路的绝路吗?

    这样的断头路怎么就通到所谓的迷魂凼了?

    难道,所谓的迷魂凼就在万丈深渊的下边?

    我满脸疑惑地看了一眼蔡琼芳。

    此时的蔡琼芳却对我视而不见,表情变得比男人还有沉寂冷峻,她居然举着火把,踩上裂隙崖壁上仅有的自然形成的断层和凹槽,后背死死地紧贴着崖壁,朝着一边游弋过去……

    蔡琼芳如此胆大妄为的冒险举动不由得让我看的心惊胆战,一颗心就像是被绳子死死地勒住了一般。

    举着火把贴着崖壁朝着未知的裂隙游弋过去的蔡琼芳,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脚下一滑地跌入黑漆漆的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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