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黑了一寸,傅聘修眼睛一闭,继续闭目养神。

    车子的空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留了导航的声音。

    唐糖偏头瞅过去一眼,眉角染了一丝笑意。

    ……

    许倾城晚上做了一个梦,她从梦中惊醒,心脏要爆掉一样疼,窒息一般的难受,手掌贴上心脏,噗通噗通地跳,急促激烈,是活的。

    手掌用力往脸上盖过去,混乱到辨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梦,可这种痛苦的感觉留在身体里消散不掉,即便醒过来四肢躯干都是僵硬的。

    身侧的位置空了,许倾城手掌贴过去,掌心下的位置是凉的。

    天色还是暗的,整个房间里又黑又安静,许倾城拿了手机来看,凌晨两点半。

    她手掌往自己额头上贴,这段时日,她已经很少在这个点醒过来,醒过来就会睡不着,精神压力的紧绷让她失眠,焦虑到近乎崩溃。

    傅靖霆就像是她天然的安眠药,许倾城也是最近才意识到,她在他怀里可以轻易的睡过去,一觉到天亮,之前的时候觉得是巧合,可这段时间两人同榻枕眠,她再没有失眠过,他的怀抱和心跳让她贪恋到习惯,习惯到依赖。

    这实在是不太好的迹象。

    许倾城心底叹一声,她开了壁灯,掀开被子下床,外面书房的门亮了一线。

    她走过去,推开书房的门。

    “周潜,你当我死了吗?这事情为什么瞒着我?”房间里男人声音又沉又重,铺天盖地的怒火迸发出去,在暗夜里震得人脑袋都跟着涨。

    书房里的灯光乍亮,将男人颀长的身体勾勒得挺拔强韧,他单手手掌撑在桌面上背对门口,脊骨微弯绷起的弧度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力量从每一寸肌肤间窜出去,愤怒像是烧灼了一般,带着烈焰扑出去,让人一眼看过去只觉得震慑。

    听到身后的动静,男人猛地转过脸来,被灯光打亮的脸庞上蓬勃的怒意没有丝毫掩藏,张扬着冒出来。

    光这么亮,他脸上的冷狠像是从黑暗地狱里拔上来,满是獠牙。

    情绪收不住,张狂地扑在她身上。

    许倾城往前走的脚步就生生扎在地上,面前这个男人熟悉到让人陌生,陌生到让人熟悉。

    记忆冲破闸门顶到脑袋里,许倾城错觉般看到了自己不曾熟悉的那个傅靖霆。

    她找上宋行止,让他把她带进这个圈子里。

    宋行止对她的企图一目了然,半阖了眼看她,“怎么,准备色诱他?”

    “不行?”

    “不是不行。”宋行止看她一眼,笑一声,“小心被吃得尸骨无存。”

    那时候的许倾城即便心生忌惮也无法退步,这个男人的背景和权势对她而言是最完美的依附。

    他对她的身体眷恋,痴迷,热爱,她以为是她诱着他沉沦,或许最后应是反过来,他诱着她沉沦,让她几乎忘记了他也是有獠牙的狼。

    傅靖霆狠狠闭了下眼睛,将所有外放的怒意狠狠压进身体深处,甚至都没给电话那端的人再说一个字,掐断了通话。

    “醒了?”他冲她伸出手,“过来。”

    声音是哑的,带着余怒,还未及全部压下去。

    许倾城向他走过去,“怎么了——唔——”

    人到他近前时被他一把拖了过去,似乎不满她慢慢悠悠的动作,哪怕一步也等不及她迈出去。

    女人柔软的身体毫无预警地撞进他的胸膛里,腰身被他的手臂紧紧揽住,单手抬了她的下颌,直接俯身吻过去,他的动作急切又凶猛,疯狂地吻她,胸腔里的气息似乎都要被他全数吸走,腰身在他臂弯里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往后弯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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