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大脑一阵眩晕，对周身的一切事情的感知都模糊了，但傅随还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在逐渐消失。
不，不要……
傅随张了张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脚步不可抑制地朝那个方向迈进，身子晃了晃，险些要跌倒。
“嫂子别走啊，这是怎么了？”
杜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就猛地都被随哥给推开了，他看到随哥摇摇晃晃的跟上了嫂子的脚步。
云沐的步伐不快，还没走到电梯口，手腕就被抓住了。
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很轻，像是舍不得把她弄伤，却又挣脱不开。
云沐没有抗拒的动作，只是转头看了看他，在昏暗的光线里，少女的脸色一片苍白，但哪怕是这样，眼里也没有出现一丝的狼狈。
在这样淡漠的目光下，傅随的心一寸一寸的往下掉，仿佛要落进深渊之中，再也捞不起来。
“沐沐，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傅随哀求地看着她，奢望能够看到一点转机，哪怕沐沐的脸上眼里能够有一点的变化都好。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傅随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他克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
“我是第几个？”云沐看着他出声问道。
淡漠的嗓音没有一丝的起伏，傅随捏着她的手一抖，唇瓣也在颤抖，“没……没有。”
云沐又重复问了一遍，“我是第几个？”
傅随张口，牙齿似乎在打颤，压根就发不出一个正常的字。
他深吸一口气，使劲咬了咬牙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咬到了舌头上，这么大的力道，嘴唇里瞬间就充斥着血腥的铁锈味。
傅随生生咽了下去，颤抖着声线道：“第六个。”
“第六个？”云沐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放在唇齿咀嚼了一遍才发出来的声音。
傅随弯着他的脊背，“沐沐，沐沐……”
他就这样捏着云沐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他只知道漫天的恐慌占据了他的整颗心。
“之前的那些女孩子呢？到手之后是怎么处理的？”
云沐声音很平静，就这样在喧闹的KTV里和男生探讨这样的问题。
傅随从来都不知道让他说起从前的事情会是那么艰难，让他难堪和恐惧。
他多么希望，那些过往只是他构想出来的一切。
傅随没有说话，云沐又问道：“都把她们拐上床了？”
“不，不是，我没有。”傅随慌忙开口：“我真的没有，沐沐，我没有这么做，我只是和她们分手了。”
云沐转身，淡漠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分手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这样的场景还能够平淡地聊这些问题，怎么都透着诡异，可偏偏，傅随不敢不回答，如果他不说，那就是无止境死寂。
这样的气氛让他害怕和惊慌失措，心跳声如同打鼓一样。
傅随动了动苍白的唇瓣，艰难地开口说道：“到此为止吧，你太普通了，也太过乏味，我对你什么兴趣都没有。”
“好，到此为止吧。”
傅随眼眸瞪大，死死地盯着云沐的脸，他一定是听错了，沐沐不会这么说的。
云沐没有在意他的情况，把傅随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扯开，“我忘了，我们没有在一起，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我也给了你承诺。”
她看了看傅随衣服的口袋，“是你应得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进了电梯，站在原地的傅随生硬地低下了头，刚才沐沐看到的是他装着那些人银行卡的口袋。
不是，不是这样的，他不是那个意思，不能让沐沐离开，如果离开了，他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抬眸就看到不远处的电梯门慢慢的要闭合了，傅随猛地冲过去，就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那么一瞬间把手伸了过去。
电梯狠狠地压了一下才重新打开，傅随踉跄着来到云沐的面前，如果他自己能够看到自己的模样，肯定是十分狼狈的。
但事到如今，傅随什么也不在乎，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想要触碰云沐，但是对上她的目光，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少年的骨节处已经泛红了，可想而知刚才电梯挤压的力道有多重，但他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云沐。
“沐沐，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生怕云沐不相信，傅随说话又急又快，他眼眶发红，“不是游戏，不是赌注，我真的喜欢你，我想要和你一起考大学的，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的。”
云沐低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什么，沐沐到底在说什么？
傅随小心翼翼地伸手捏住她的衣角。.七
云沐抬手，白皙的指尖落在傅随的眉眼上，傅随佝偻着身子，在感受到沐沐冰冷的指尖，他鼻子一酸，眼眶越发红了。
“怪不得一开始你的眼神总是那样冷漠，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在云沐想要离开的时候，傅随急忙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傅随的话单调而苍白，他自己都没办法相信，让他的沐沐怎么相信。
“我错了，沐沐，我错了，我承认一开始是有不同的目的，可是后来没有了，后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想和你在一起，真的。”
傅随满眼哀求，“就一次，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不管是谁都会犯错的，可是老师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我们，求你了，沐沐，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昏暗的电梯里，傅随像个犯错的孩子，着急着想要求得原谅，但是从始至终云沐都没有一点心软。
她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手，少女的眼里是那么亮，黑黝黝的，似乎印着万千星辰，什么都有，却独独没有他。
“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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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