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在想什么?”

    萧钧煜帮沈筠曦取下她肩头的大氅和身上的袄袍,交给一旁服侍的云巧,见沈筠曦怔,轻声问。

    沈筠曦回神看见萧钧煜俊美无俦的面容,面颊还有些发烫,摇了摇头,敛去脑海中的思绪。

    萧钧煜蹲下身子用手抚摸沈筠曦的腹部,小声的问:“小芍乖不乖?有没有让娘亲不舒服?”

    “小芍很乖巧的。”

    沈筠曦笑盈盈道,她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腹中小芍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爱意,方才在睡觉的他醒了过来。

    小芍用小手轻轻贴上沈筠曦的手心,面颊也贴过来,轻轻贴着沈筠曦的腹部。

    沈筠曦内心里柔软,仿佛要化掉。

    萧钧煜看沈筠曦的神色就知道一定是小芍在胎动,他刚刚撤下了大掌,又轻轻抚摸沈筠曦的腹部,果真觉察到手心向有一只柔软娇小的小手,绵若无骨,轻轻挠他掌心。

    “小芍,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来?爹爹迫不及待想与你相见。”

    萧钧煜的声音似水,对着沈筠曦高高隆起的孕肚,温柔似水的说话。

    他说得自然而然,语气温和,面色温柔,就像真得在和一个孩子对话。

    起初,沈筠曦笑着斥萧钧煜,说小芍听不到。

    沈筠曦也总是用手抚摸肚子,并不爱说话,可是萧钧煜告诉沈筠曦,他从书上要多和腹中的孩子说话,孩子能听得到。

    这叫胎教。

    沈筠曦开始将信将疑,萧钧煜当值,她一人在东宫无聊寂寞,沈筠曦一个人静坐,抚摸着肚子对小芍说话,平静无波的孕肚竟然真的有回音。

    随着沈筠曦软软的语音,有小小脑袋轻轻蹭沈筠曦的肚皮,小芍会用小手挠沈筠曦的手心。

    沈筠曦甚是惊异,喜得没开玩笑。

    从此沈筠曦长成了个习惯,她会抚着孕肚给小芍讲故事。

    夜晚月色降临,沈筠曦依着萧钧煜的胸膛,沈筠曦握着萧钧煜的手,两人十指相叠抚在她的孕肚上,萧钧煜手持音律启蒙,古诗词,或者各式的书卷,用他醇厚悦耳的声音不急不缓的朗读。

    岁月静好,沈筠曦的心情也好,她一改前世的消瘦,孕期丰腴了不少,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腹中的胎儿也发育的很好。

    李院首诊了几次脉,推测沈筠曦的预产期就在这几日。

    沈筠曦不说,可萧钧煜知道怀孕是一个很艰辛的过程。

    沈筠曦近来步子缓慢了许多,她纤细修窄的纤手和玉足也有些微微的浮肿,每日安寝前萧钧煜都会命送来泡脚水,沈筠曦泡脚后,萧钧煜总会亲自给她按摩手脚。

    沈筠曦从初始的不自在,到后来的安之若素。

    萧钧煜爱她,事必躬亲,宫人们都以为太子妃会诚惶诚恐,可是并不是,沈筠曦坦然接受。

    她会和萧钧煜一起玩泼水,会和萧钧煜共用一盆水,她的小脚踩在萧钧煜的大脚上面。

    东宫之外,萧钧煜是威严清冷的太子殿下,他手握重权,萧肃清举,皎皎若云间月东。

    东宫的寝殿,他只是沈筠曦的夫君。

    萧钧煜与沈筠曦的相处,如寻常的夫妻,两人亲密无间,没有尊卑,只有缱绻柔情,温馨得让人羡慕。

    萧钧煜爱她,她亦爱萧钧煜,赤诚以待,有些事情,不过是夫妻间的情趣。

    近些日子沈筠曦平躺都有些艰难,肚皮会发紧不舒服,她总需侧卧,还时不时的夜醒,萧钧煜心疼沈筠曦,便想小芍早些出生。

    “小芍莫听你爹爹胡说,你想待到什么时候,便待到什么时候。”

    沈筠曦轻轻敲打开萧钧煜的手背,抚摸着小芍,柔声慈爱道。

    沈筠曦听人说过,胎儿在娘亲腹中一日顶得了在出生后在外面的一月,所以沈筠曦其实期翼,小芍心里能在他的腹中多待几日,这样出生后定会身体强壮。

    萧钧煜看着沈筠曦的样子,眸中满是宠溺,可还是小声解释道:

    “曦曦,胎儿在腹中待太久也不好,最后母体不能供给他足够的营养。”

    “我也没说待太久,我知道过期的胎儿也不好,我只是希望小芍能在我的腹中足月,李院首也曾说过,预产期不过是一个大概的日子,做不了准,在预产期的前后,六七日也都是好日子。”

    “胎儿母体中多待几日总归出生后更加健壮,我不过希望小芍身体健康。”

    沈筠曦双手翼翼小心摩挲着孕肚,说的最好,声音越来越低,带了一丝丝的哽咽,眼眶也不知何时也满了泪水。

    萧钧煜起身,拥住沈筠曦,将她整个人揽在自己怀中,额角抵住沈筠曦的额角,哑声道:“曦曦莫哭,是孤说错了话。”

    “我知道太子殿下是心疼我,我懂。”

    沈筠曦眼婆娑凝视萧钧煜,看见萧钧煜眼眸中的自责和愧疚,出言安慰,声音柔情似水。

    自己伤心难过了的沈筠曦还反过来安慰他,萧钧煜心里万分感动。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萧钧煜抿唇,眼眸湿润,他抱住沈筠曦,菱唇落在沈筠曦的眉心。

    沈筠曦也环住萧钧煜,她仰头,轻啄萧钧煜的唇角,倏后,面颊贴着萧钧煜的心脏,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小新也的下巴。

    孕后期激素水平上升,沈筠曦情绪不稳,时而情绪高亢,时而又阴晴不定,多愁善感,但是萧钧煜一如既往地包容她,呵护她,宠纵她。

    她又何尝不是,而夫如此,妇又何求?

    “约莫就是这几日了。”萧钧煜轻声道。

    沈筠曦点头,该来的总会来,顺其自然。

    与萧钧煜的一番谈话,沈筠曦这几日紧张的心情也稍有平复,她深吸一口气,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孤独,面容娇若三春之桃。

    ……

    转瞬,冬至。

    冬至大如年,京都城上下张灯结彩,东宫上下却是严阵以待,太子妃临产。

    御医、稳婆、外套等人鱼贯而入,有条不紊。

    寝殿中,萧钧煜抓住沈筠曦的手,抬手为沈筠曦抚了抚她汗湿的鬓发,看着沈筠曦额角细细密密的汗珠,萧钧煜用棉帕为沈筠曦仔仔细细擦拭汗珠。

    “殿下,你出去。”

    “不,曦曦,孤想在这里陪你。”

    萧钧煜坚定得摇头,他含情脉脉凝视沈筠曦,握着沈筠曦的小手,沉声道。

    沈筠曦本想拒绝,她知道自己现在姿态肯定不端庄,疼痛又袭来,她想说出口的话没说话口,猛得抓住萧钧煜的手。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