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南不满地撇撇嘴,“要我说,就应该用毒药!这些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毒死他们都没罪过!”
“小姐说了,这是在野外,如果用了毒药,让花花树树或者别人碰到就不好了。用这个就行,反正他们追不上,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殷问雁缓缓点点头,郡主考虑得真周全。
洒了药粉,羽蘅又对车内道,“还有钉子吗?”
“有有有,我还准备了好多呢。”辛柳递过一个小匣子。@·无错首发~~
羽蘅沿着车厢两边,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撒着。
轻松俏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姑娘在洒花瓣呢。
正撒着,前头万舟忽然叫道,“掌门,到岔路口了,往左还是往右?”
“停下!”羽蘅道。
马车陡然减速,大家都一个踉跄。
停下来干嘛?
羽蘅把剩下的钉子交给陈溪南,“洒到左边岔路上,尽量远一点,但是动作要快,我们在右边路上慢慢走,等着你。”
陈溪南眼睛一亮,“这个我喜欢!你们尽管走,我很快就追上来。”
羽蘅点点头,吩咐万舟拨转马头向右去,陈溪南飞身往左。
*
首领等人又追了一截,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风渐渐大了起来,身上***的皮肤都开始发痒,首领伸手去挠,却越挠越痒。
那种痒似乎是深入身体里的,从喉咙里,从肚子里,从骨头里,痒得人抓心挠肺,却根本缓解不了。
“啊!受不了了!”
“好痒啊!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之前的那些粉末?”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身后的杀手们也纷纷开始全身抓挠起来,连马都慢下了脚步。
“不好!”
首领大叫一声,吩咐众人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分给大家。
“粉末可能有毒,把这个吃了,能压制毒性。”
众人一一分吃,但等到药起作用,身上不痒了,又过了一刻钟。
大家早就没了那份心气儿。
首领望着往北的黑暗,死死咬着牙。
“上马!继续追!”
没人敢反对,剩下的几个人继续往北追。
但没过多久,他们就又一次体会到了钉子路的厉害。
同样备受惊吓又精疲力尽的马,刚刚踩到钉子时还没发觉。
但随着跑动,钉子越来越多,扎得越来越深,马疼得厉害,脚步颠簸起来。
“哎,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那匹马已经一个倒地,把人甩了出去。
那人在地上滚了个圈,突然叫起来,“哎哟,哎哟,这是什么,扎得好疼啊!”
队伍里有几个人立马觉得脚底板又开始疼了。
他们之前经历过,是钉子!
首领也面色铁青,下马一看,果然倒下的那匹马,四蹄上全是钉子,已经完全走不了了,而其他的马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瘸着腿拼命喘着气,显然疼得受不了了。
回去是死,现在这样,比死了还难受!
首领一拳狠狠锤在旁边的大树上,“刺啦”一声,树干裂开了一条大缝。
“你们在这儿修整,我去探探方向,等买了新马,我们继续追!”
首领施展轻功,一路跟着钉子路走,走到左边岔路很远,见钉子没了才看了看方向。
兔崽子们,我就不信抓不到你。
们!
*
另一边,陈溪南很快回到了马车上,大家继续全力往东跑,终于在天亮以后,进了一个大镇子。
几人全部换装,羽蘅等人重新扮成男子,只是模样都和之前的扮相大不相同。
万舟扮作庄稼汉,羽蘅已经安排他去别处的济民堂躲一躲,等京里的事情解决再回去。
万舟就此和羽蘅告别。
羽蘅等四个女子却不直接往北走,而是租了马车继续往东,直奔附近的大码头,坐上了一艘往北的海船。
而陵岛镇里,刘头等人一直守在巷子口,看着大火将整个殷家烧得干干净净,看着巷子里没有一个人跑出来,直等到大火快熄了才派人过去灭火救人。
附近的百姓听说都纷纷赶来帮忙,很快就把殷家的大火都灭了,眼看着本来就破败的小院几乎烧成废墟,房子都塌得彻彻底底,人群里发出一阵阵唏嘘声。
“哎哟,殷家可是好人啊,好人就是没好运。@*~~”
“是啊,殷老伯妻子早逝,自己一个人把女儿拉扯大,不容易啊,这下可好,两个人都没了……”
“你说这火怎么这么大啊,要是早点有人能发现该多好!”
刘头听着众人议论,眉头一皱,大声说道,“官府要调查殷家起火的原因,闲杂人等不要进去!”
说罢把人群都疏散开,带着衙役们进去检查。
说是检查,但屋子院墙全都塌了,除了漆黑的砖,其他的都被烧了个干干净净,也没什么好检查的了。
刘头凭着记忆往两个房间里去找,殷老伯的屋子里有一副残骨,烧成炭黑,根本分辨不出来是谁。
另一间屋子里却没有。
刘头悚然一惊,心又高高地悬了起来,瞬间渗出一身冷汗。
难道只烧死了一个人?是谁呢?
可是不对啊,他们一直守在巷子口,没看见任何人出来啊。
遁地跑了?被人救走了?还是前面的人偷懒,家里根本就只有一个人?
刘头胡思乱想,眼前不自觉出现一副场景。
如果县太爷知道殷家跑出去一个人,会怎么发落他?
“刘头!您在屋里发现什么了吗?外面什么都没有!”外头传来其他衙役的声音。
刘头猛地一回神,脚下快速地踩乱那副残骨。
残骨本已被烧得空脆,一踩就全都散了,连那个最大的头骨都碎裂成渣,根本分辨不出来了。
刘头这才定了定心,走出来道,“里面就两副骨头,已经混在一起分不清了,肯定是殷问雁想去救殷老伯,结果一起被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