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对皇帝道,“启禀父皇,这位殷姑娘之言是要查证,但以儿臣掌管刑部多年的经验来看,殷姑娘的仵作身份不会有假,且这种时候,坦白和关月柔自幼相识,实在没什么好处,儿臣倾向于相信这位殷姑娘的话。”
杜唯则则是冷硬得多,直接一句,“臣以镇国侯的名义,为臣的侄女永安郡主担保,她品行端正,一定不会撒谎!”
其他大臣虽未说话,但眼神和态度也已经说明了很多。
秦桓和皇后的心里越来越沉重,眼见大殿里僵持着,却几乎没有人帮他们!
正在这时,殿外忽然有人报,“奴才李执奉命取药回来了。”
殿门开,李执带着一个侍卫进殿来。
那侍卫低着头,跌跌撞撞,似乎害怕至极,下跪行礼却直接摔倒了,他的手伸过头顶,眼明的人早已看见,他的右手缺了两根手指。
李执一边将他拉起来,一边小声嘀咕,“快点儿!跪好了!你好歹也上过战场,怕成这个样子,殿前失仪了!”
“回皇上,奴才去镇国侯取药,管家说侯爷身边没带人,非要这个小子来,奴才就带进来了。”
皇帝点点头,“嗯,宫门口有人为难你吗?”
“皇上发了话,还有谁这么不长眼呢,就是例行的搜查,没有为难。”
皇帝挥了挥手,那侍卫来到杜唯则身边,将怀里的药掏出来喂给他吃了。
杜唯则道,“臣这个侍卫,自从受伤失了两根手指,连胆子都变小了,请皇上恕罪。”
皇上自然不会跟奴才一般见识,大度地道,“普通臣子第一次面圣都会吓得发抖,何况他们。不打紧。”
又对羽蘅道,“郡主,虽然你性子直率,但也不能口出狂言。你说县令是听命于秦家才要放火烧死殷问雁和她父亲,可有凭证?”
羽蘅躬身道,“回皇上话,自然是有的,但在此之前,臣女想把关月柔之事做个了结,请皇上允许。”
“准了。”
“皇上娘娘说,不相信臣女找到的证据,想让太医用古法验明亲缘,不知是什么法子?”
皇后端庄一笑,微微向后一靠,显是很有自信。
“太医说,古书上有写,需用父子的心头血和肉,过程繁复,具体的本宫也不知。”
“心头血和心头肉?这是什么法子,若取了心头血和肉,那人还活得成吗?是不是父子还有什么要紧!这法子不好!”
一直安静坐在皇帝身后的太后忽然出声了。
皇帝也皱起眉头,显然皇后不怀好意。
那个小孩子没什么,但睿王若要验明正身,就要取血挖肉,他那个身子,还扛得住吗?
羽蘅却轻轻笑道,“说来也巧了,臣女也在书上看到一则古法,却不必要任何血肉,皇上觉得如何?”
“嗯,这样倒可一试。”
“不知那个孩子,还在黄文东那里吗?可否请端王派人去接来?”
端王道,“正是,本王现在就派人去接来。无错更新@”
“请端王小心,”羽蘅转眼看向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多派些人手。”
“本王自然会的。”
陆修安浑身一冷,看过来的目光十分不悦。
羽蘅却仿佛什么都没发觉,转过头去了。
而那一边,秦桓轻轻朝皇后点了点头。
等那个小男孩来的时间,简茂带人端上了茶和点心,大殿里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大家各自或坐着休息,或凑在一起小声说话。
而殿里的人都不知道,出去接小男孩的侍卫,正在经历。
什么。
端王派了二十人的小分队去接,侍卫长准备了一辆马车,里头坐着小男孩和照顾他的妇人。
自一出门,二十人就严阵以待,分四面围住马车,四处左右警戒着。
本以为护卫这么多,又是大白天,应该可以震慑暗中的人。
但随着他们离皇宫越来越近,周围的人越来越少,那些护卫还是感觉到压力猛增。
就像角落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终于到了一条完全没人的小路,侍卫长刚刚转过弯,就发现前后都出现了黑衣人堵住去路的身影。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唰的一声拔出刀来。
“老三去通知京兆尹!其他人保护好马车!”
“哗——”
“咔嚓——”
“锵锵——”
两拨人没有废话,直接打在一起,招招凶狠,刀刀见血。
侍卫长一马当先,连续砍翻两个黑衣人,但却被更多的人围上来缠住了手脚。
他僵持了半天,才终于又砍翻两个人,回身望后一看,手下大部分人也都如此,马车只剩下两三个人在苦苦坚持。
而黑衣人数量明显多于他们,更是凶狠胜于他们。
侍卫长狠狠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他奶奶的,光天化日之下他们都这么肆无忌惮!
这个孩子他一定要安全送入宫!
“跟他们拼了!”
侍卫长横起刀,快准狠地朝敌人的腿上砍去,丝毫不顾忌自己会不会受伤。
很快受伤倒地的黑衣人就多了起来。
侍卫长抓紧这个机会坐上马车头,拼命一甩缰绳。
“驾!快,往宫门去!”
其余侍卫闻言都跟着马车往宫门的方向跑。
只要靠近宫门,他们就不敢追来了!
可是跑着跑着,侍卫回头一看,目呲欲裂。@*~~
“队长!他们还在追!”
“什么!这群***!连皇城的规矩都不守了!”
“队长,他们人数越来越多了!”
“你还看个香蕉啊!赶紧跑啊!”
终于,朱红色的墙壁和明黄色的御瓦遥遥在望。
侍卫长刚刚露出一分欣喜,刚才的侍卫又哭嚎起来。
“他们,他们又打来了!”
侍卫长抽空回头一扫,心里直骂娘!
只见上百黑衣人脚步丝毫不停,完全没有将近在眼前的皇宫放在眼里,仍然加快脚步朝他们追来!
草!他们今天真要造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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