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手上的力度又猛地加大。
杜唯华终于忍受不住,大声叫道,“是我的错!是我对你们母女不好!是我该死!”
“哼!”
羽蘅这才冷哼一声,放开了脚,重新姿态优雅地坐下,望着杜唯华怨毒的脸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刚才说的话是冤枉了你,其实你天赋极高,能力极强,却总是时运不济,才沦落至此?”
“难道不是吗!”杜唯华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憎恨。
他恨柳芜,恨羽蘅,恨秦桓和陆修安,恨老天!
“杜唯华,你的知县是看我外祖的面子才当上的,升任京官是因为我,你这短暂的一生中除了这两次,几乎毫无亮点,没有任何政绩可言,反而错处一大把,徇私舞弊之事随处可见。”
“我真不明白,你哪儿来的自信,自视甚高。”
这话最是诛心,杜唯华面色之惊恐,居然比刚才得知死期临近更甚。
“你,你胡说!”
“难道不是么。
?你和杜老爷时常把受柳家连累挂在心里,却忘了要不是柳家,你连这个知县都得不到!柳家垮了以后,你做江陵知县十几载,全心全意巴结知府,结果又如何?可曾得到重用?”
“那还不是柳家的错!是他们惹怒了皇上,害我一直被打压!”
“哦?”羽蘅好笑道,“皇上认识你是谁吗?从前你是柳芜的丈夫,如今你是科举舞弊案的元凶。杜唯华三个字,从来没有意义。”
“你出卖老主子,取悦了睿王,换来了升任京官的机会,转头却又背叛了睿王,投回老主子身边。你这份厚颜无耻先不说,回到秦桓身边也有近一年了,你可曾得到秦桓重用?”..
“那是因为……”杜唯华突然哑了声。
“我和睿王可从来没有拦着你效忠新主子。”
杜唯华心里却明白,那是因为他几番出尔反尔,秦桓对他心有芥蒂,当然不会重用他。
难道,真如羽蘅所说,是自己不济?
羽蘅还在继续。
“论家中支持,二伯自幼一个人漂泊在外,你是从小锦衣玉食,可是二伯擅兵法擅武艺,你却只会读死书不会为官,这一点上你不如他;”
“不……”
“论命运幸运与否,你中了进士就被外祖看中,轻松补了知县,我一岁就被你狠心抛在府外,不闻不问十几年,如今你是何位置,我是何位置?这一点,你不如我;”
“不……”
“对了,说到中进士,这是你曾经最骄傲的一件事吧?但你知道,今年大伯也要科举了么,先生说只要他稳住心绪,必能得中。大伯,可是自小连老师都没请过的,和你那时真金白银地花着、捧着,完全没有可比性,就这一点,你也不如他。”
“当然,大伯若是做了父母官,我相信一定会比你正直得多,一定会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你,还远远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