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爷那边怪罪下来……那哥们可是打老虎的主。
八百四十七拳!
六扇门左边的两扇门是青龙门,除了县太爷之外都得从这儿走。
过了青龙门,就是正天大堂。
升堂打官司的地方。
崔江跑了进去知会老爷,郑年就带着人在堂前等候。
不一会儿,长安县知府大人转屏风入座。
大黑脸端坐堂上,别说人了,老虎见到都害怕。
堂前站着的李庆宸,仍然还是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似乎并不担心马上要发生的事情。
“秦风搁哪儿呢?。”辛德龙坐在堂上,自然是威武霸气,喊了一声。
郑年猫着腰探过身去,到了老爷的身旁,“大人,秦风去了京兆府当差了,现在我……”
“我想起来了,郑年是吧,好的好的。”
辛德龙点点头,眯着眼睛看着堂下之人,“咋回事儿啊?”
郑年这才将看到尸体以及房间里面李庆宸探头的经过解释了一番。
“人是你撒的吗?”
辛德龙说话有两点非常讲究,第一点是一针见血,从来不拐弯抹角。
第二点是有浓厚的长白山口音。
“不是。”李庆宸面无表情。
辛德龙皱皱眉,嘶了一声,“见了本官,为何不跪啊?”
“大人,他是……”
“你!闭嘴。”辛德龙霸气自如,向后一靠,“人是苦虫不打不行,来,二十大板。”
说着,下方皂班的衙役拿出了水火无情棍,就要上刑。
郑年赶忙拦着,“这是庆王世子……庆王的儿子!”
“天子脚下,京城之内,我这长安县父母官,自然是要为百姓做主,先赐坐。”辛德龙义正言辞。
两个走过来的衙役懵了,互相眨巴了几下眼睛,才拿着一个小板凳放了过去。
李庆宸依旧一脸死样。
“长安县衙门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堂下之人,我再问你一遍,人是不是你撒的?”辛德龙中气十足道。
李庆宸摇了摇头,“不是。”
“好,放人。”辛德龙站起来就要走。
郑年连忙拉住这老爷,“大人……”
两头为难。
又将庆王殿下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了老爷。
辛德龙虽然是长安县父母官,但同样惹不起当庆王!那是当今圣上的哥哥,他有几个脑袋敢判这世子殿下?
“你觉得呢?”辛德龙侧身而过,附在郑年的耳畔。
郑年想了想,“我觉得庆王殿下的意思……是把他关起来。”
“你敢关?”辛德龙一愣。
“大人,我是这么想的。”
郑年顿了顿,捋了捋思绪,“这世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自然是不可能当场释放,然而我们如若是将他关押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给放了,然后说女子想要殿下赎身,殿下不肯,故而情之所起,以命相搏。”
“嘶……有意思,继续说。”辛德龙点点头。
“要不说你读过书呢!好小子!”
辛德龙立马回头,“来人啊,押下去,牢里待着。”
皂班那俩人放下水火无情棍,又上来押人,带到了后方。
“小子,没瞅出来有两下子啊。”辛德龙拍了拍郑年的肩膀,“行了,今儿个没啥事儿了,这是赏钱,老爷赏你的!”
接过了三两银子,“多谢大人!”
辛德龙甩袖而去,郑年终于下班了。
只不过这一路,他走的并不踏实。
案子的疑点诸多。
尽可能的不去想,可脑海中的细节自己就蹦出来了,那女子跳下来的情形,尸体上的毒斑。
李庆宸为何在窗前不动?庆王为何如此……杏花楼里到底有什么?
摇了摇头。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才不久。
“有三两银子干什么不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给老妈买鸡吃!”
花了三百文巨款的郑年,带着一公一母两只鸡回到了家。
“娘!”
推开门,屋里没人。
左边是一张炕头,右边是铁锅大灶,不过两丈宽敞的地界,自然是一眼望到了头。
唉?
转过头来,热闹的街市上人来人往。
“小妮子。”
郑年随手一抓,拿着风车奔跑的小姑娘就被他扽住了,眨巴了几下大眼睛,歪着头,“年哥哥,干嘛抓桃儿!吕尚那小子跑了!”
一听认识,自然是好办了,于是问道,“你见我娘了吗?”
“于婶婶?这个时间她自然在善恶寺咯。”桃儿嘟了嘟嘴,“听说你给了吕尚一个小戒指,他和宝似的藏在怀里,也不给我看,你咋不给我个咧?”
“得,现在哥哥当了差有银子了,到时候看到你喜欢的,自然给你买。”郑年拍了拍桃儿的肩膀,“你跟哥哥说,善恶寺在哪儿啊?”
“阿年要去善恶寺啊?”一旁皮肤黝黑,身上打着补丁,踩着破洞鞋的挑货郎歪着头问道。
“曾叔!让曾叔带你去,我要去抓吕尚!”桃儿挣脱开郑年的手,一溜烟儿就跑了。
“走,正好我这儿有物件儿给那边的几户小姐挑过去,咱顺道。”
曾叔表情温柔,“你小子,还以为真的能高中呢,不过既然回来了也别想太多,好好干这差事,咱街里街坊的,都指着你光耀门楣呢。”
郑年挠了挠头,嘻嘻一笑而过。
家住的这条巷子叫广安巷,并不长,也就十来户人家。
这个年代的姑娘们还是比较保守的,所谓形容女子未出阁,便是不出家门,所以曾广寿这种货郎就是专门挑这东西去大家大院后门等着,有喜欢新鲜玩意、首饰的姑娘自然会拉他进府里,挑选一番。
“于姨也是,每天这么个累死累活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既然你也不考了,你也跟着劝劝,那些孩子我看着也可怜,但是世上苦人多了去了,没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