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沫澜这次疑惑了,前几条还可以说,不能给外人留话柄,互相坦诚……也算可以,毕竟不能阳奉阴违。

    吃食喜话、喜怒哀乐?和契约有什么关系?

    沐澂灏安抚她:“如果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为什么生气,别人要是问起来,穿帮了怎么办?”

    温沫澜抿着嘴想了下,勉强点了点头,行吧,算一个。

    ……

    洋洋洒洒又写了十几条,终于要写落款签名了。

    温沫澜问了个时限,沐澂灏脑中浮现一个时间:“三年吧。”

    最后是甲方乙方,温沫澜把名字签在了甲方,让沐澂灏在乙方签字,两人按了手印。

    成了。

    “你照着我写的抄一遍吧,然后我留下你写的,你留着我写的。”

    沐澂灏拿过笔,挥舞片刻,另一张俊逸潇洒的一副字就出来了,字迹漂亮的可以挂墙上观赏了。

    虽然沐澂灏没什么文采,但字还是能拿的出手的。

    收好笔,将契约书交给对方。

    温沫澜把纸拿到手里,看了一眼,笔走龙蛇,让人惊叹不已。

    再看自己写的,嗯……实在是拿不出手!

    唉,早知道就不献丑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对方已经把字叠了起来,放进衣襟里。

    看到对方腰带上镶嵌的一颗宝石,温沫澜才起来之前忘记的是什么事情。

    温父让她记录查对的嫁妆礼单,她还没核对呢。

    温沫澜开口说道:“我爹说要把我的嫁妆拿出一点给你。”

    望着沐澂灏,看对方会说什么。

    沐澂灏摆摆手:“历来没有夫家拿夫人嫁妆的说法,你的东西只能你自己决定,旁人怎么说都不合适,即使是岳父。”

    温沫澜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那你借我几个人,明天我去小库房看看。”

    “这事你叫英久就可以,还有你陪嫁带来的那些人,都可以用。”

    签了契约书之后,温沫澜和沐澂灏的关系转眼就向朋友的关系发展了。

    “王府的守卫可靠吗?”

    “放心吧,都是沐风亲自查过的人,很可靠,你若是有事,我不在,可以让英久去找他。”

    “哦,我是想问,王府下人的嘴严不严?”

    沐澂灏笑笑:“放心吧,安竹苑的事情,若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不会有人传出去的。”

    “哦?意思是说,想让人传出什么,也是可以的?”

    对于如此聪明的王妃,沐澂灏觉得与有荣焉,聪明点也好,不会被卖了还帮对方数钱。

    “碧和苑有几个皇帝皇子送的美人,想要传出去的消息就从她们口里传过去。”

    嗯?美人?

    温沫澜都眼睛闪闪发光:“不用来给我请安什么的吗?”

    沐澂灏没发现什么,摇摇头:“我没宠幸过她们,没有位分,就和普通的丫鬟没有区别。”

    “哦~,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王爷宝贝着不让我见呢!”

    沐澂灏黑了脸,温沫澜怎么这么想他?

    还有,他是那种为美色所迷的人吗?

    后面的话,沐澂灏全程板着脸听,偶尔回答两句,一点儿也没有刚进来时那种隐秘高兴的样子了。

    沐澂灏拉着脸从安竹苑走了出去。

    在暗处偷偷观察的丫鬟小厮,窃窃私语。

    王妃回门,王爷去了趟王妃院子,出来就怒气冲冲的模样,不到几天就传遍了。

    温沫澜:“……”

    这就是你说的下人嘴很严?

    沐澂灏委屈表示,他也不能保证下人们不八卦啊!

    温沫澜还有些茫然,对方什么毛病,说着说着就生气了!

    唉,男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真是说变就变。

    虽然沐澂灏说的话让她挺放心,但是难保不会有人说漏嘴,还是谨言慎行些比较好。

    翌日。

    天光乍亮,温沫澜早早的起床,把红樱、英久叫进来:“我进府这么些天,嫁妆还没看过,红樱把单子拿出来,你们俩跟我去库房清点一下吧。”

    红樱睁大眼睛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哦不,王妃,您终于想起来了,红樱还以为您忘了呢!”

    温沫澜失笑,划了一下对方的鼻头:“我忘了,你不会提醒我啊。”

    “红樱错了,以后一定提醒您。”

    “好了,我逗你玩呢!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不让我操心,但是养了一个月,我已经好多了,正好今天活动一下,松松筋骨。”

    红樱进内室把放单子的盒子拿出来:“那小……王妃,我们快去吧。”

    温沫澜笑着看,头一次看到这么活泼的红樱:“又不是你的嫁妆,这么着急做什么?”

    “小姐终于出嫁了,那嫁妆可不是要好好看看嘛,以后这可都是小姐您的呢!”

    对于又喊错称呼的红樱,温沫澜已经无力纠正了,一个月都没有让对方成功改口,反正和沐澂灏已经摊牌,对方应该不会怪罪红樱的口误。

    “英久,你家王爷说,你力气大,还能鉴宝,正好帮帮我的忙。”

    英久听到对方的意思,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跪下请罪:“王妃恕罪。”

    “哎,别跪,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跪着,不用这么拘谨的。”

    “是,谢王妃。”

    唉,古代还有一点不好,就是经常要谢来谢去,跪来跪去。

    三人来到小库房,命小厮在外面守着,三人走进去,把六十多台箱子一一打开。

    等把箱子全部打开后,温沫澜瞬间被闪瞎了眼。

    她知道原主母亲是江南商女,但不知道留给她的嫁妆竟然这么丰厚。

    一箱箱的,比真金白银还要珍贵,怪不得温父说分一点给沐澂灏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心疼。

    其中还有一箱子的店铺田产庄子的地契,并上数十张银票。

    幸亏箱子都用油纸封起来的,不然,这期间下个雨,有个虫子什么的,这么多纸制的说不定就废了。

    将店面铺子庄子让红樱记录下来,把这一箱的地契银票合上,一会儿带回房里。

    其他箱子里,有几十匹素锦云锦。

    虽然比皇宫上供的贡品差点,但民间可是一匹难求。

    十多箱沉甸甸货真价实的金子,十几箱玉器,几箱珠宝首饰,其中有一小箱龙眼大小的珍珠,和皇后凤冠上的宝珠有的一拼,还有很多翡翠宝石,用来做衣饰装点再合适不过。

    其他一些嫁娶的基本配置也是实打实的,药材、香料、木器家具,都是温父让沐澂灏找的最好的工匠,用的最好的材料。

    准备时间太短,大部分都是现买的,还有实在没有,只得加急现做出来。

    对于这个女儿,温父真的是下了血本。

    尤其是,温沫澜发现还有十几箱有市无价的字画真迹、孤本古玩、兵器利刃……

    心中暗暗吃惊,温父这是不仅把娘留下的东西都给了她,是把家也搬空了吧?

    温沫澜挑了一些能用得上的,核对清楚嫁妆礼单,不明朗的也梳理好了,把大箱子搬回房里。

    英久的力气确实很大,不,应该说功力深厚,这么大一个箱子抬起来,一点儿都不费力。

    本来温沫澜想赏点东西给英久,奈何英久推辞,说受王爷之命保护王妃,怎能收王妃的东西!

    温沫澜没有强行把东西给她,来日方长,总会收的。

    因为看繁体字太费劲,温沫澜回到内室,让红樱边读,自己边重新记一遍。

    晾晾写好的字,温沫澜看着上面的东西,慢慢用手指敲击着桌子。

    英久从外面进来:“王妃,王爷过来了。”

    嗯?沐澂灏今天不用去点卯做事吗?温沫澜心想。

    或许是温沫澜的表情太过明显,英久提醒她:“王妃,王爷今日休沐。”

    原来是这样,温沫澜点点头,把抄写的纸张收起来,去了外间。

    正巧,王爷刚进门,和温沫澜碰了个正着。

    “王爷……”

    “王妃……”

    两人一齐开口,最后还是温沫澜说了句:“王爷有事,您先说。”

    沐澂灏皱了下眉:“我们是夫妻,王妃说话不必用敬语。”

    温沫澜无奈,行吧,你是王爷,你说什么是什么。

    不过,温沫澜眼珠一转,凑上前去:“那王爷,不用敬语用什么?”

    被温沫澜凑过来的动作一打断,脑子里突然浆糊住了,磕磕巴巴的说:“用、用什么?”

    温沫澜笑出声来,歪头看他:“这话不是我问王爷吗,王爷怎么回过头来问我呢?”

    沐澂灏脸一红,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嗯,王妃可以叫我夫君,或者是,清渊。”

    最后两个字说的磁性缱绻,温沫澜瞪大眼睛退后半步,转头看向别处,佯装镇定。

    沐澂灏抿嘴,没有趁机偷笑,否则王妃说不准会暴起打他。

    清渊,水清而静,水深而清。

    正印证了沐澂灏的名字。

    “不知道王妃有没有表字?”

    温沫澜已经十五岁及笄,表字是父亲取得。

    不过温沫澜说不出口,总感觉两人互换了表字,就不得劲,莫名有些……羞耻。

    温沫澜不开口,总会有人替她回答,红樱没什么心眼,见小姐不说话,王爷好不容易来一次,替小姐着急,低头扯了扯小姐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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