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司容不要钱,杨大姐正左右为难呢,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拍着胸脯豪爽地说:“夏小妹有事尽管说,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帮你完成。”

    杨大姐兴奋的劲头感染到夏司容,她忍不住翘起嘴角,心里温暖妥帖。

    然后过来拍拍杨大姐的肩膀,夏司容脑海里闪过一些在现代招揽客户的手段,她选了个接地气的,给杨大姐大概讲解了下,小食摊便算正式开摊了。

    小食摊的位置正好支在人流大的地方,杨大姐手里拿着一个椭圆形的竹片编织食品篮,里边儿放着夏司容刚炸出来的薯条,用纸裹着分成一份份,滋滋冒着热气儿,香味飘到周围路过人群的鼻腔里,勾得过路行人频频朝她们看来。

    杨大姐摊开手,大声招呼道:“来来来,各位街坊,我们夏小妹今天开业,卖的是薯条,香脆可口,我来替她吆喝吆喝,夏小妹说了,前十篮免费发放,大伙儿快来品尝品尝。”

    其实在夏司容支开小食摊,将备好的土豆条下锅炸的时候,过路街坊们就蠢蠢欲动了,都很好奇这小摊子在卖个啥新鲜吃食。

    只不过未有人上前去问,夏司容她们也还没有准备好,街坊们即使有心想看个新鲜,也都默默走掉了。

    如今杨大姐这嗓子一出,本就意动的街坊便开始跃跃欲试,听到可以免费品尝,自然很快围了过来。

    杨大姐站在小食摊前面,将新鲜出锅的薯条一份份派送出去,递交到来尝鲜的街坊们手上。

    有人过去有人出来,拿到的人看了看闻了闻,拎起一根放进嘴里,没想到捏起来手感是硬邦邦的薯条,入口却是外酥里嫩,沾上那红彤彤的酱料更是一绝,吃到的人眼睛瞬间发亮,迫不及待一根接一根地放进嘴里。

    很快,一个纸袋子就见了底。

    不够,这一小纸袋根本不过瘾,这薯条简直是吃了还想吃。

    有人吃完想再去拿一份,掉转头却发现人太多,挤不进去了。

    杨大姐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街坊们,我手里的已经是第十篮,派完这几份,接下来的就按需购买,很便宜的,一份只要三文钱,我们夏小妹已经送了这么多,做的是亏本买卖,尝过还想尝的街坊们多多支持下,往后夏小妹开发新品,街坊们还有免费品尝的机会。”

    听到免费的已经发放完,有的人犹豫走掉了,但是有的人却觉得三文钱不贵,冲着杨大姐说:“这是九文钱,来收着,给我拿三份,我带回去给夫郎孩子们尝尝。”

    有了这个开头,更多的人凑到小食摊前面,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都是自己尝了,想买几份带回去给家人也尝尝鲜。

    夏司容站在油锅前忙得热火朝天,她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先叫杨大姐过来帮忙,否则让她一个人又是炸薯条又是收钱应付客人的,肯定忙不过来。

    一篮篮土豆条下锅,又一蓝蓝炸好的薯条被捞起,夏司容先前备好的原料已经所剩无几。

    炸完最后一锅,她擦擦颊边淌下的汗水,朝还守着没走的几个客人歉意地笑了笑,说道:“抱歉,今日材料不够,您几个明日再来,我给您几个免单可好?”

    今日买不到,几个客人有些遗憾,虽然她们已经免费品尝过了,但还想带点给家人吃。如今材料不够没有办法,人摊主也说了明日来给她们免单,也算是比较明理,这么一想,她们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清点了今日所收取的银钱,夏司容拿了其中三分之一给杨大姐,杨大姐自然百般推拒着不肯收,夏司容眼明手快,硬是塞到杨大姐兜里,还说不收的话下次不敢叫她来帮忙了。

    如此,杨大姐才作罢。

    送走了杨大姐,夏司容心情极好,手脚麻利地整理好摊位便打算回府去了。

    其实早在夏司容摊位刚刚开摊,就有一个小侍守在一边,免费品尝的时候他静静等着,到说一份要三文钱的时候,小侍才开始动了,拿着钱挤进去叫杨大姐给他包上好几份。

    小侍买好了便快步走开,经过街头拐过几个弯,一路到达徐府,进了府,他直奔主院,将买来的薯条放到徐冬面前,才松了口气,转身告退了。

    当然,这些事情,夏司容是不知道的,她只踏着轻快脚步回了徐府。

    “女君,您回来了。”一进门,管家就迎了上来,叫来仆人帮夏司容将小推车推到放置的地方。

    夏司容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管家一眼,心下怪异,觉得管家今日未免过分热情了些,便忍不住问道:“管家,可是有何事?”

    管家矜持地擦擦嘴角,压了压声音才道:“女君,您方才推那个小推车回来,就是去卖那个叫薯条的食物吧,下午时府里的小侍刚好路过,看到就买了份,回来分了一尝,他们都还挺喜欢的。”

    夏司容:“……”

    管家一脸钦佩的表情,又凑近夏司容几分,小声说道:“这叫薯条的吃食看着精致,吃着也美味,没想到女君还有这等手艺,实在高见。”

    夏司容愣住了,倒是未曾想,一个简简单单的薯条叫管家如此喜爱,还吹捧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她不觉得做这个需要多高的手艺,所以略微有点尴尬起来。

    她囫囵应了一声,不想再跟管家探讨这个问题,她正好要问徐冬用过晚饭没,却刚动了下唇瓣就听到有仆人进来禀报。

    管家收起垂涎欲滴的表情,重新摆出一副威严面孔,蹙眉问道:“谁来了?”

    之所以这样问,是管家这边并没有收到拜帖,她也不晓得上门的是谁。以往因着徐冬喜静的性子,很少有人不递拜帖便直接上门拜访的。

    对方不按照规矩来就算了,还这么晚来打扰少爷,难免叫管家郁闷。

    仆人看了夏司容一眼,回道:“是夏女君的母亲和父亲。”

    管家只好迎出去,有礼数地拱手道:“夏大人,夏夫郎,二位前来,可有要事?”

    夏母面色不太好,沉着声音道:“我再不来,等着这逆女捅出更大的篓子吗?”

    听到这般怪罪的话,管家脸色也沉了沉,四两拨千斤地反驳了回去,“我家女君近来都在本本分分做事,不知夏大人是听了哪个进的谗言,生出这等误解心思呢?”

    本本分分?

    夏母听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词能放到任何人身上,却跟夏司容挨不到一点边儿。

    夏司容要是能本本分分做事,何至于闹出这么多令人添堵的事情来。

    她恐怕是皮猴子上天,要大闹天宫啊,自从接她回夏府,各种丢脸的事情没少干就算了,这几日更是猖狂,定亲宴不出席,上街闲逛还能招惹到户部李侍郎的嫡女,简直是要置夏府于不仁不义之地。

    今日甚至还有人传言,堂堂夏家嫡女,竟沦落到同市井小民一伙卖街边小吃的地步,这不是拿夏府的脸面扔到地上踩吗?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夏母越想越是气血攻心,夏司容这般惹事行径,就是存心要她夏家门楣蒙羞的。

    这边正气得头顶冒烟,那边夏语琴跟徐闻跨过大门,看到双方对峙着不说话的场景,夏语琴和气道:“母亲,何不进去说,眼下露水重,站久了爹爹的腿该疼了。”

    闻言,徐闻放开夏语琴,蹦蹦跳跳走到夏父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做了个鬼脸,说道:“夏爹爹,是不是等我一起呀?”

    方才还冷脸的夏父一下便笑容满面了,他柔和地答应着,还反倒调侃起徐闻来,“你跟你语琴姐姐黏在一起甜蜜蜜的,分都分不开,我和你夏伯母都老夫老妻咯,也不能干看着不害臊,肯定找个地儿等你们自己过来。”

    徐闻羞涩地垂下头,摇着夏父的手臂,身子一摆一摆的,做出了十足的小男儿形态。他不好意思地嘟囔道:“夏爹爹说什么呢,我和语琴姐姐才没有你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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