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与盛璟是否合作,如何合作,不是一两次交谈可以说清的,也不是顾清羽抑或苏盼儿能够单独决定的。

    顾清羽今日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试探盛璟的底气和态度,而盛璟好似完全不设防的态度让她有些莫名,心下不由嘀咕盛璟是否又有什么算计。

    总归今日的交流还算顺利,只是临别,顾清羽起身送盛璟,到门口时,天光明亮,顾清羽才发觉盛璟面颊绯红,不似闷热而致,反倒像是因为高热。

    顾清羽犹豫的顿了一下,却没有再说话。

    盛璟看出了她欲言又止,停下脚步,语气温和道:“清羽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飘着,院中已铺了没及小腿厚的积雪,萃园离府门约有两刻钟的路程。盛璟多病孱弱,若是这大雪中再受寒,实在不值得。

    况且……她还有一事儿未曾言明。

    “雪路难行,你还是等雪停了再走吧!”

    顾清羽又扬声吩咐阿青去把府医请来。转过头,见盛璟还站在门口,于是疑惑问道:“你是有事情急着走?”

    “不,没有。”盛璟微微颔首,以袖掩唇,步子轻松的又回到室内。

    顾清羽并没有留意到他衣袖下微微荡起的笑意。

    “可能话说早了,但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顾清羽语气带了些许揶揄,

    “你若事成,将来还请赐我一个女将军的封号,如此我便可名正言顺驻守凉城了。”

    盛璟嘴角勾起的弧度僵住。

    站队皇子这样的事儿,是顾家未曾设想过的,况且是从来不受宠爱的三皇子。

    这种事情,怎敢走露丝毫风声?苏盼儿只能以密文写了一封家书,派最亲信的护卫送至凉城,至于顾毅能否猜到其中的意思,却是无法得知。

    顾毅那边尚需时日,可顾瑜却隔日便看到了暗探呈上的证据。看完后,顾瑜一时之间又是哑然无语,又是羞赫。

    清羽年纪小便罢了,自己这个当叔叔的,竟一时不察,也被盛璟这小子忽悠了。

    一行人皆等着顾毅的决定,及到年关,顾毅的回信才悠悠而至。

    苏盼儿和顾瑜早已望眼欲穿,前两封信皆是家书,最后薄薄的一封,拆开之后,雪白的宣纸中央,浸着墨汁,力透纸背的一个“可”字。

    顾清羽看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究其原因,此事儿因她而起,况且她根本无法不担忧事败的后果。

    可再想想,顾家似乎也并无其他路可走。二皇子或五皇子中,不管是谁上位,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必然会分夺顾家的兵权,打压顾府。

    中立的路并不易行,顾家原本的置身事外,也只是没有想选择的站队的人罢了。

    二皇子与五皇子的争斗愈发激烈,过年的喜庆也未丝毫冲淡满朝堂弥漫的硝烟味。

    民女王氏一案闹的沸沸扬扬,满盛京的街道上,十人有九人议论纷纷,盛泽的名声更是跌到了谷底。

    谁都看得出是盛泽这边儿理亏,原本大臣纷纷压注,二皇子能借此事,剪掉五皇子小半个羽翼。

    可未想到二皇子竟能大义灭亲,不顾荣妃娘娘哭哭啼啼的哀求,亲自把那表弟绑了送到大理寺门口。

    一时之间,五皇子的名声逆风直上,不少百姓交口称赞。就连皇上,也在后宫下旨,夸荣妃识大体,又赐了好些金银丝绸。倒把荣妃的一腔哀怨,压下去了不少。

    二皇子那边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本就措手不及了,盛泽手下的言官又突然联名上疏,弹劾洛邑地区水灾泛滥乃是人祸,洛邑太守沈常远是元府的门生,这矛头便直指盛晏了。

    朝臣的争斗,本是利于皇权的稳固。可令皇帝和一众大臣都始料未及的是,情势愈演愈烈,逐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整个年关,朝堂都弥漫着惶惶不可终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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