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曾恨过我母亲,因为我对她几乎没什么记忆了,无从说恨或爱。我只记得有一次不小心看见有个头顶微秃、全身都是肥油的男人,压在我妈妈身上,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心中却是恐惧不安,很怕妈妈就这么被压死。后来没几天,妈妈突然紧紧的抱著我,不停地在我耳边说著‘卿卿,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她就自杀死了。”

    忻宣风走过去轻轻搂著她,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给她温暖的依偎。“以后有我陪著你,你不会再孤单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也喜欢你。”

    听到她这话时,他只是感动的将她抱得更紧。“卿卿,我爱你。”

    “你是真的爱我,不是可怜我吗?”夙卿卿仰起螓首,凝望著他深邃温柔的双眼,能被这样的男人爱过一次,她就算是死,也了无遗憾了。

    忻宣风没说话,只是俯下头用温柔的吻回答她。

    夙卿卿闭上眼,双手圈上他的颈项,轻启双唇,让情火狂烧,烧灼两人内心澎湃的情感。

    绵延炙热的吻,让他们呼吸变得急促、紊乱,墙上的时钟突然传来报时声响,才即时惊醒了两人。

    “卿卿。”

    “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就让我这么靠著你。”她紧靠在他的怀里,手搂著他的腰,但心中却依然不安,生怕他和妈妈一样,会突然不见了,她不知道那时她该怎么办?

    “卿卿,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些事想跟你说,”官霏霏走进夙卿卿的房间。

    “嗯。”夙卿卿点点头。

    “我们到客厅去。”

    官霏霏先走出去,拿出咖啡机煮了两杯咖啡,端到客厅,和她一样直接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沙发。

    “心情有比较好一点吗?”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我们是姊妹,还说什么谢谢。”官霏霏端著咖啡喝了一口。

    “霏霏,你想跟我说什么?”

    “卿卿,卓先生跟我说,戴香颜衣服不会再强逼我们将夙晴衣服品牌卖给他们了。”

    “他们不买了,那沈伯伯的工厂怎么办?”

    “有人拿了六百万投资沈伯伯的工厂,所以事情都解决了。”

    “那就好。”

    “你知不知道是谁拿钱投资的。”官霏霏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让她知道。

    “是谁?”

    “是忻宣风。”

    “忻宣风!”

    “连育幼院的土地都是他捐钱买下来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卿卿,你真的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官霏霏望著她,她一直以为卿卿比任何人都还要坚强,而她也一直是这样,现在她才知道,她也有脆弱的地方。

    幸好,有忻宣风可以照顾她,相信爱情可以带她走出伤痛、走出自卑,圆满她缺了一角的人生。

    “因为他爱我吗?”夙卿卿到现在仍旧不敢相信,他真的爱她。

    “他若不爱你,何必替你做这么多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他和我妈妈一样,一声不响的就离开我。”

    “你因为害怕他离开你,所以就打算自己先偷偷的离开他,是吗?”

    “霏霏,你。”

    “今天一家留学代办中心的人打电话来找你,你要出国念书吗?”官霏霏若不是因为知道她要一个人偷偷离开,她是不会将这些事告诉她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我还没真正决定,所以才没跟你说。”

    “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并没有怪你,只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局吗?”她不想看卿卿后悔一辈子。“卿卿,你知道吗?我失恋了。”

    “失恋了?!”这阵子她的心情很糟、情绪很低落,所以没关心好友,为此她感到好自责和内疚呀!

    “或许不该说失恋,因为我和沈之介连开始都没开始。”

    “你向他告白,他拒绝你了吗?”

    “不,我连向他告白的机会都没有。”官霏霏站起来,回房间拿出那张喜帖,递给她看。“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夙卿卿打开喜帖,一看到新娘的名字时,充满震惊。“他要和静如结婚?”怎么上次回去时,都没听院长提过,连静如也没说呢。“霏霏,你现在一定很难过吧!对不起,我不知道。”

    官霏霏笑著摇摇头,“我一点都不难过,相反的我衷心祝福他们能幸福快乐。”

    “我知道,你最善良、最好了,相信一定会有个比沈之介好上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在某个地方等著你的出现。”

    “我并不需要他有多好,我要的爱情是两情相悦,彼此都爱著对方,这就够了。”

    “会的,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或许他已经出现了,只是你还没发现他而已。”

    “我生命中的那个人还没出现,而你生命中的那个人已经出现了,你真愿意让自己的幸福就这么溜走吗?”

    “我不愿意又能怎样呢?”夙卿卿神情一沉,眼神中充满著绝望,对爱情与幸福的一种绝望。“那天在夜市发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总裁,而我只是一个孤儿,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好像天与地,仰首一看,感觉很近,却是遥不可及呀!”

    “若他根本不介意、不在乎这一切呢?”

    “但是我在乎啊。我怎能如此自私,让他去承受我该背负的罪呢?”

    “那不是罪,更不是你该背负的。”官霏霏从来不知她的心里竟然将她母亲的事当成了一种罪。

    “霏霏,我知道你对我的担心,多给我一点时间吧!”

    “时间并不一定是治疗心病的良药,却可能是爱情的毒药。”夙卿卿的固执真让人无可奈何,充满无力。

    冬日里,难得艳阳高照,炽热的阳光照耀整个大地,万物似乎都在瞬间苏醒。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农历新年了,家家户户趁著周末假日,利用难得的好天气,全家总动员开始大扫除。

    夙卿卿和官霏霏也一早就起床,吃完早餐就开始大扫除,洗窗户、床单、棉被,东擦擦、西洗洗,忙得不亦乐乎,让她们都能忘记彼此的伤痛。

    夙卿卿的痛,因为没有勇气去接受爱情;而官霏霏的痛,却是因为没有机会去爱。

    今天是沈之介结婚的日子,昨晚方院长还打电话问她们要不要回南投喝喜酒,她却以过年快到了,生意忙碌做为借口,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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