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客官留步 >第21章 第21章
    “真的不关你的事吗?”两人回到院子之后,段重就这样问她。

    徐令容的答案当然依旧是:“不关我的事儿。”

    院子里,储岫和萧宪柔一人一把扫帚,正兢兢业业的打扫着七零八落的院子,两人对视一眼,已经开始习惯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了。

    段重亦步亦趋地跟在徐令容身后,一遍又一遍问着。

    徐令容恼羞成怒,一把将他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将他关在了外面。

    段重摸着鼻子上的灰,有些讪讪。

    储岫和萧宪柔一左一右的凑上来,佩服又好奇的问道:“为何要惹徐姐姐生气?”

    段重咳了一声:“她这样挺有趣的。”

    储岫和萧宪柔:“?”

    有趣?没看见发那么大火吗?

    “哦对了。”段重看向储岫,“你爷爷的病复发了。”

    “什么?!”储岫一甩扫帚,立刻就往外跑,但是还没有跑出门就立刻刹住了脚,一张脸皱成包子,回过头来又拿起扫帚。

    假装满不在乎地说道:“有大哥在身边,关我什么屁事。”

    萧宪柔看了她两眼,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她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夜半,冷月高悬,清瑟的月光撒在雪地上,将积雪映衬的如同奶白色。

    一道身影悄悄的地攀上了轩雪阁最高的那栋楼阁。

    徐令容一身黑衣如同影子般隐在檐角边,等到巡逻的换岗,这才一个翻身踩上屋顶。

    借着月光移开瓦片,寻着一条缝隙,徐令容朝下面看去。

    老阁主脸色通红的躺在床上,储誉生似乎站在旁边说着什么,然后老阁主又神情激动的咳了几声。旁边伺候的人立刻将汤药递上去,老阁主抿了几口,苦的直皱眉头。

    徐令容看了好一会儿,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看老阁主的脸色,她并不认为他明天可以爬起来参加宴席——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对,除了这个原因就不会有其他原因了。

    储誉生在屋子里又待了一会,老阁主面露疲倦,他挥手让撤走所有人,储誉生拗不过他,也就答应让其他人都下去,别打扰老爷子休息。

    当然门口还是守着许多大夫,只要老阁主咳嗽一声他们就会冲进去。

    徐令容看着又黑又空的屋子,低啐了一声:“老顽固。”

    都已经这样了还死要面子,留着人照顾是要死啊。

    躺在床上的老阁主表面上是睡着了,其实眼睛没有闭严实,留着一条缝观察着四周。

    嗯,誉生办事还是妥当,也懂他的意思,窗户并没有锁上。

    老阁主放心的躺着,双手交搭在胸前,双脚在被褥下还规律的抖动,安心地等着莫个人到来。

    半刻钟之后,徐令容扯了一个哈欠,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正撇到一个黑影子偷偷摸摸的绕过巡逻,来到了窗户前。

    她推了一下,没推开。

    第二下的时候,用力有点猛了,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响在黑夜中十分刺耳。

    黑影子明显僵了一下,脑瓜子飞快转动,张着嘴喵喵叫了几声。

    储岫十分自豪自己的随机应变,巡逻的人并没有过来,她得意洋洋的翻上去,刚伸出来一只脚,花瓶碎裂的声音就响在房间里。

    储岫脸上的笑意立刻僵住,大意了,没想到爷爷会把花瓶放在窗口。

    躺在床上的老阁主被这声音吓的脸皮子一抖,努力保持着四平八稳的睡姿。

    储岫又学了几声猫叫,确定没有人进来,这才将另外一只脚挪进来。然后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望床边走去。

    老阁主躺地都快要不耐烦了,白日不是还悄无声息的闯进私库,怎么翻个窗户还这么费劲,难不成是有点害羞和紧张,老阁主又将自己安慰住了。然后就耐心地等着对方靠近,然后将人一把抓住。

    储岫一边走一边注意着门口,等到床边,一个没注意脚尖踢到放药碗的柜子,顿时疼地她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就不点个灯。”

    点个灯你的影子就会照到外面去啊,老阁主默默想着,诶不对!他猛然睁开眼睛。

    储岫没有心理准备的直接望过去,顿时被黑暗中一双白眼珠子吓了一跳。

    “啊!鬼啊!”

    老阁主气的鼻子一歪,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死丫头,怎么是你!”

    这一闹腾,储誉生在外面也再不能装作没听见了,立刻打开门冲进去。

    跟在他身后的人立刻上前掌灯,屋里的场景一眼全尽。

    窗户大开着,寒风呼呼地吹进来,花瓶碎的彻底,碎片和泥土洒满了地面,矮竹可怜兮兮的倒在地上,仔细看还被人踩了几脚,带着泥土的脚印子一直延续到床边。

    储岫捂着脑袋,将自己缩成一团,蹲在床前。

    简直丢死人了。

    屋顶上的徐令容没忍住笑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所有跟进来的人都长须一口气。

    老阁主翻身坐起来,和储誉生一起直勾勾地盯着储岫。

    储岫只觉得头皮发麻,抬起头来卖笑:“爷爷,大哥……”

    “别叫我。”老阁主吹胡子瞪眼,“你来干嘛?”

    “你不是生病了吗?我过来看看你啊。”储岫又一下子底气足了,想要站起来,但是又被大哥一个眼神给瞪得蹲回去了。

    储誉生:“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储岫可怜巴巴道,她想不通自己又没有做错事,不就是打碎了一个花瓶,爷爷和大哥干嘛这么生气,自己就应该硬气一点。

    她微微抬头,又对上阴晴不定的爷爷和风雨欲来的大哥,顿时嘴巴一瘪。

    算了算了,硬气是什么?好女子能屈能伸!还是蹲着吧……

    老阁主恨铁不成钢:“誉生你告诉她了吗?”

    “我亲口说的。”储誉生回道,原本以为今天晚上会是她来的,但是被妹妹这么一打岔,她估计是不会来了。

    储岫默默抬起头:“啥啥啥?你们在说啥?”

    老阁主气得不想看她,直挺挺的倒下去,然后将被子直接拉到顶,中气十足地吼道:“都出去都出去,我要睡了。”

    储岫抖了三抖,默默的往外挪,刚挪到半路,领子就被人一把揪住。

    “!”

    “大哥饶命!”

    屋顶上,徐令容好整以暇地看完了一整场闹剧,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不一会儿,这笑意就缓缓消失,她将瓦片归位,眼神讳莫如深,然后一跃身又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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