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榆君传 >第一百四十六章 斗嘴?她就没输过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处在石化状态的姜榆呆滞几秒,缓过神,刷的一下把自己手抽出来。左脚一伸,一勾,不远处的木棍就倒在了她边上。

    这木棍是柳大夫砍的,怕姜榆走路费力,特意找了它来做拐杖。

    左手是棍,右手是剑,姜榆两下一撑站起来很容易。连看都没看床上那人一眼,自顾自往桌边走。

    不跟人解释一下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就算了,还越说越上瘾。全程一副三好相公宠媳妇儿的样,搞得柳大夫跟柳夫人看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你相公这么疼你,你就别胡闹了。

    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胡闹!

    桌上有两个木案,一个放一堆瓶瓶罐罐外服的药和两碗内服的中药,一个是两碗粥和两碟小菜。

    白粥熬的浓稠,米粒软糯,不知柳夫人在其中加了什么,香气十分独特。两碟小菜都是凉拌制成,胡萝卜与鸡肉切成细细的丝状,加以调料,最后再撒上一层红红的辣油,让人看着都不由得的想多吃几碗饭。

    姜榆将小菜倒入碗中一些,搅拌几下,香气更加浓郁,呼噜呼噜几口下肚,擦擦嘴。

    咂,舒服。

    再瞄一眼床上那人,安安静静的躺着,没有一点声音,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

    她翻白眼,本是要把粥都吃了不管他,但一想到他虚弱的漂亮脸蛋,又狠不下心。还是把粥拌好稍晾凉些,连着药一块拿过去。

    柳大夫嘱咐这人腹上伤口深,得卧床休养,不能随意乱动,但躺着的姿势吃粥也不好吃。姜榆想了想,极其小心地把人扶起来。

    扶的时候注意着了,保持上半身绷直,尽量不弯曲,等到在他身后摆好了软枕,姜榆慢慢扶着他靠上去,让他放松,把力量放到背后的软枕上。

    伤在肚脐上三寸,这样做能够最大化的保证伤处不会撕裂或是出血。

    萧君澈全程非常配合着他,连碰到伤口发疼也只是皱了皱眉毛,一句话不说。靠上软枕,才看着她笑了下,“怎的,吃饱喝足了,给爷吃你剩下的?”

    盛粥勺子递到嘴边的动作一顿,姜榆同样也笑,“爷如此尊贵,怎能吃人剩下的?放心,这是属下吐的,经过胃里的洗涤,消毒杀菌无残留哦。”

    说完,直接一勺粥塞进他嘴里。

    萧君澈猝不及防,半吞半咽卡在嗓子里,咳得上不来气。一动又扯到伤口,俊脸咳得通红,生理泪水顺着眼角跑,“山里想弄死爷没得成,现在是准备到这儿来下手了?”

    姜榆也不生气,继续像花一样笑的十分灿烂,“是的呢,到时候我就带着您的尸体回去跟皇上禀报,说我拼尽全力未能将您从歹人手中救下,让您丧命于此。皇上圣明,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因为我衷心护主对我大肆嘉奖什么的,到时候谁能知道您是死在我手上呢?”

    萧君澈被气笑,“你试试!”

    姜榆毫不客气又一勺粥下去,“试试就试试!”

    一番斗嘴,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最起码,姜榆看他倒也没再那么烦。

    喂完一碗粥,她起身去拿药碗。萧君澈视线扫过她脸上腿上和脚踝的伤,开口,“为何不愿别人告诉爷你伤的重?”

    “伤都伤了,说出来有什么用?”姜榆试了试温度,正好,才喂给他,不甚在意,“况且说也不是跟您说,得跟皇上说。让皇上知道我为了救您受了这么多伤,我好找他多要几箱黄金啊。”

    萧君澈挑眉,“爷不能给你黄金?”

    姜榆呵呵:“不扣我月俸就不错了,哪还敢指望着您给黄金。”

    他说扣不是开玩笑的,是真扣。

    虽然从到王府至今,也就扣了半个月的,后来又赏了好多价值远远超过半月月俸的东西,可钱还是实打实的扣掉了没给她呀!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钱只有到自己手里才是真的,其他说别的都没用。

    “你的意思是,做爷的侍卫亏待你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姜榆把喝光的药碗放一边,掀开他的衣服,拆布带,笑容不变,手一动,白色粉末噗地一下落在他的伤口上。

    萧君澈登时一声闷哼,额头青筋暴起。

    姜榆像是看不见,把差不多倒了半瓶的粉末往伤口左右涂开,“做爷的侍卫,是属下的荣幸。”

    这语调,轻松又愉悦,俨然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

    萧君澈疼的直抽气,半天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牙尖嘴利。”

    姜榆在剪新的布带,没抬头,“彼此彼此。”

    斗嘴,她就没输过。

    再说,是谁最开始跟她“阴阳怪气”地说话的,还不能让她用实际行动报复回去了?

    萧君澈的伤口创面很大且深,已经让柳大夫缝合好。长长的一条穿过腹肌到腰侧,像只大虫子趴在肚子上。

    倒是可惜了这完美的八块腹肌,如今添了道伤,看着奇奇怪怪的。

    想是这么想,姜榆还是趁缠布带包扎的时候偷偷摸了一把。

    嘿嘿,手感真好。

    忙完萧君澈,她一口干了自己那碗,脸上手上的伤简单换了个药,转身拿出床里头的两床棉被铺在地上。

    一床铺,一床盖,打地铺。

    作为现代的年轻女孩,姜榆思想十分开放,但也还没开放到能跟其他男子睡在一张床上。

    更何况,这男子还是她的主子。

    萧君澈得卧床休息,不能乱动,所以只能她来打地铺。

    姜榆打了个哈欠,去把那人扶着躺好,贴心地给他掖好被角,“爷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说完,也不等萧君澈说什么,便灭了两盏烛灯,哈气连天的回去躺着。

    柳夫人拿来的被子又厚又软,铺在地上丝毫感觉不到地面的硬邦邦。姜榆盖好被,只露出鼻子和眼睛,在枕头上蹭了蹭,舒服的叹气。

    劫后余生,还能有地方睡有被子盖,还是这么软绵绵的被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天不知何时黑了,外面雨势却不见小,房檐雨水下落,成了一道无色的幕帘。

    屋内安静,只闻得窗外风雨交加。

    半晌,床上的人开了口,“阿九?”

    “嗯。”

    “你不想知道刺杀爷的是什么人吗?”

    “不想。”姜榆翻了个身,“爷虽不管政务,但地位极高,又深得皇上信任,难免会有人嫉妒,有人追杀也没什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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