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榆君传 >第二百一十章 两拳定音
    打人沾了一身血,姜榆快恶心吐了。

    回院子第一件事,拿衣服往浴室冲。

    浴室有个很大的池子,水总是热的,和温泉一样。

    泡澡能解乏,她泡了好久,通体舒畅,在困意来袭之前穿衣服出来。

    回房间,残阳和呼延卓尔都在,祁画也来了。

    大半夜三个人全在她房间,很奇怪,“不睡觉都来我这儿干嘛?”

    “太解气了,开心的睡不着觉,”残阳跟她撒娇,“师姐最好了~”

    师姐一般不会跟人直接发生正面冲突。

    就两次,两次都因为他。

    超级感动!

    “嗯,我知道我好,但请不要拿你黑不拉几的脸蹭我衣服。”姜榆毫不留情把他扒拉开,在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刚换的,弄脏了。”

    残阳:“……”

    姐弟情的温馨时刻被打断,竟然因为一件衣服!

    不感动了。

    完全不感动。

    他小小地哼了一声,以表示不满。

    看见呼延卓尔,残阳扯扯姜榆的袖子,示意她也看。

    姜榆在倒茶,抬头看了一眼。

    自从她回房间,这姑娘就一直盯着她发愣。

    和残阳差不了几岁,都是小孩,藏不住事,想什么全摆在脸上,她都不用猜,“怎么,吓着了?”

    看见她打人的疯样子,害怕了。

    “啊,没……”呼延卓尔回神,笑了下,有点勉强那种。

    姜榆看着她。

    呼延卓尔叹气,实话实说:“就是……有点意外。”

    茶很烫,姜榆喝的慢,“不用意外,我打你姐的时候比这狠多了。”

    “也不是,哎呀,”呼延卓尔不知道怎么说,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句差不多能形容脑袋里想法的话,“刚才的你,和原本的你太不一样了。”

    在她心里,一直觉得姜榆虽然外表看上去冷冰冰,但其实是个善良,温暖,嫉恶如仇的大好人。

    刚才打人的那个,很吓人。

    和她认识的姜榆差别太大了,大的离谱。

    “原本的我什么样?”

    姜榆歪头看她,笑了,流里流气的,“你很了解我?”

    呼延卓尔一时语塞。

    了解,当然谈不上。

    掰手指头细算,也才认识没多久。

    只是下意识觉得自己的朋友嘛,肯定哪哪都好。

    突然看见朋友不为人知的一面,一时间有点接受无能。

    一杯茶喝完,姜榆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脑袋,“别觉得你有多了解我,就连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

    话说完,她往床上一坐,靴子脱掉扔一边,摆摆手,“小屁孩儿该干嘛干嘛去。”

    呼延卓尔注意力被瞬间转移,炸毛了:“你说谁是小屁孩?!”

    姜榆:“……”

    小盆友的关注点永远这么奇特。

    ——

    城防军中有项传承很久的规矩。

    每隔十五日,全军将士分批次到演武场比试,决出一二三等。赢的拿赏钱,输的下去吃肉,既保留了颜面,又不会互相心生不满。

    规矩据说是从黄州军建军之时就有的,一来是为了给枯燥的军营生活添点儿乐子,二来是为了激发将士们的好胜心,激励他们刻苦训练,保家卫国。

    军中人人慕强,无人愿做败者。

    今天是比试的第一天。

    阴沉的天空下,将士们身着乌黑重甲,排列整齐,表情肃穆,面朝擂台之上,严阵以待。

    分批次也没什么讲究,城防大军人数众多,为了确保公平,干脆采用最古老的方法——抽签。

    第一天比试的是先锋营跟火头军。

    军营里净是糙汉子,每日同吃同住同训练,感情都很好,互相之间不存在那些莫须有的花花肠子弯弯绕。

    但这也不妨碍兵种与兵种之间存在歧视。

    比如被歧视最严重的火头军。

    用其他人的话来说,一群臭做饭的,整天像个娘们儿似的围着锅台转,洗洗涮涮,砍柴烧火。能拿动枪吗?能扛得起木头吗?上了战场估计得吓尿裤子吧。

    再加上火头军日常不用跟队伍训练,只负责全军伙食,闲着的时候能出来散散步,溜达溜达,看看累到汗如雨下他们刻苦加练。嫉妒加看不起,让火头军更加成了被肆无忌惮嘲笑的对象。

    尤以先锋营为甚。

    先锋营,顾名思义,是指那些平时走在大部队的最前面,为部队勘测路况,侦查敌情。发生危险时最先发动攻击或承受伤害,为后续部队节省时间,减免伤亡的一批将士。

    由于职责的特殊和危险性,对将士的素质要求极高,每一位都是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强兵悍将。日常接受的训练艰苦异常,常常练了半天下来三魂七魄都不知飘到了哪去。

    所以,废话这么多的意思就是,凭什么要让他们和一群只会做饭的弱鸡平等相处?

    强者只尊重强者,弱者若想要被尊重,就得有能让人尊重的本事。

    这是军中人人皆知的道理。

    但火头军是个例外。

    无论言语讥讽还是动手侮辱,甚至被打到鼻青脸肿,他们都不动怒,不还手。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继续回火头军阵营里做饭。

    按理来说,被羞辱到极致就会绝地反杀,但火头军没有,从来没有,仍然一如往昔,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一拳打在棉花上,了然无趣,慢慢的就不怎么喜欢欺负人了。

    可先锋营上上下下依旧看不上火头军。

    相、当、看、不、上!

    两方队伍之前站着各自的统领,在听擂台之上的副官宣读比试注意事项。

    先锋营统领看了眼旁边的大傻个,无声讥笑。

    比武出丑,可比平时揍一顿要丢脸的多。

    雷三炮一行站在火头军队伍最后。

    距离隔得太远,纵使副将嗓门再大,到后边也是呜呜呜啥也听不见,干脆不听。

    雷三炮在看身上的盔甲。

    纯黑铁片编缀而成,铁片连接细密,将全身上下包裹的严实,不妨碍四肢关节的活动。肩膀上有约半指长的铁刺。胸口的铁片较厚,刻着一朵白色的花。领口藏着一个机关,只要按下领口边细小的按钮。胸口会顿时出现密集的铁刺。既能防御敌人攻击,又能在与他们密切接触时给对方重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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