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有些怔然，下一秒还是伸手递了过去。
徐君勤用手接的时候才发现是沈孤，“小沈啊，快去坐吧，厨房油烟大”极其自然的带着关心话，也自然的忘记了这几天都是沈孤做饭孟秋吃。
沈孤笑了笑，指了指旁边没切完的菜，直接帮忙切菜吃了
徐君勤微不可查的看着他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赞赏和关怀。
做到一半的时候孟秋才发现沈孤在厨房，于是孟秋干脆也留了下来。
沈孤看着孟秋递过来的一把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韭菜叶，沉默半响，还是没说赶他走，只是默默地将白菜递给他，将韭菜拉到自己的面前。
不管孟秋是帮倒忙还是帮忙，三个人总比一个人快点，十二点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了。
饭桌上年里年外的扯，沈孤一概没管，只是间歇的举杯喝饮料的时候，示意一下。
总归他是个聋哑人的角色。
“君勤，我弟妹家那边有个小姑娘据说长得水灵，人又聪明，要不找人说给你家做媳妇”
徐君勤笑了一下，显然是应付惯了，一个春节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介绍媳妇，不用孟秋给她使眼色，徐君勤就能不软不硬的打发回去，但是这个人是她亲姐的说，说话就更要圆滑一些。
“他今年刚辞工作，也没什么收入来源，怕是对人姑娘不太合适，他啊又想创业，万一赔了本，总归不好让人姑娘跟着受苦，不然最后相中了又没成，姐你夹在中间也不好说话”
一圈人听完，都没了多少心思，养家糊口总带有个工作，媒婆也不能乱当“那是，咱妹你说的对，不能耽误人姑娘”徐君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沈孤从一开始的有些紧张，但仔细看着，孟秋低眉顺眼的吃饭的样子，也明白他没多少心思。
孟秋看见沈孤的视线探过来的时候，连忙摆了一个放心的笑。
沈孤触及时，眼神带上了一些仓皇的逃窜。
饭桌上的火锅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泡，更像是他不安的写照，心脏骤缩个不停。
窗外夜里冻的结实的冰，正午灿烂不休的光普照在万物里，化开枝头上的冰，落下一块，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是他在心动。
他一直心动。
从初遇到如今。
孟秋的父母都回来了，沈孤自当收拾东西告辞，更谢绝了他们的挽留。
走进空荡荡的房间的时候，沈孤才觉得有了一股冷清的意味。
果然由奢入俭难。
离开了孟秋家，沈孤将早该开门的店第二天打开了。
人不是很多，沈孤也没准备太多的菜。
孟秋偶尔经过的时候，总能看见，沈孤在门口低垂着脑袋，一副沉默的样子。
孟秋每次看见的时候，总觉得沈孤不太开心，又觉得他的交际圈太小了些。
总是度将自己围在一方小世界里。
但他也开始了忙碌。
年前他已经瞄中了一家店。
在市中心，靠近城北，而他家在城南。
等元宵节过后，他便打算搬过去，进行装修，后续的话也只能是在城北租房子住。
而沈孤也只是偶尔的站在天台上，听见他在忙工作更没去打扰，远远的看着他房间里的灯拉开又熄灭。
元宵节的时候，沈孤买菜的时候被一个小孩子撞了一下，看着他听着妈妈的话礼貌道歉，又揺着脑袋，拎着灯笼走开的时候又觉得有些羡慕。
不禁想起小时候自己的灯笼，是用旧的酒盒子，四周减去一个空洞洞的窟窿，用胶带封住，里面再放进一个蜡烛，上面再穿上毛线，拧在一起，系在竹竿上。
晃晃悠悠的玩一个多小时。
是最快乐不过时光。
他最讨厌冬天，冬天太冷，总会没有衣服厚衣服穿，也会冻脚，终日呆在炕上。
可也喜欢冬天，冬天的的天越冷，菜价就越高，他就能多卖点菜钱。
最后是痛感给他拉出了过去的回忆里。
揉了揉右腹部，最近右腹部总会疼，他一个人懒得去医院，可就现在来看，沈孤觉得开学之前去医院检查一遍无可避免了。
一路上揉着腹部，提菜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孟秋在自己家门口。
孟秋看见他的动作，“不舒服”
沈孤摇了摇头。
孟秋孤疑的看了两眼，又放下心。
“那行走吧去我家过节去”
没等沈孤说什么，自然而然的放下他的菜进厨房，拉着他往外走。
沈孤挣开了他的胳膊。
「今天元宵节」像是提醒一般。
“我知道”像是怕不放心一般，“我来接你去我家过节啊，你不是一个人吗，我爸妈也知道”
沈孤张了张嘴，想说不一样，那是一家人过得节日。
可最后还是孟秋打碎了他所有的话。
只要关于他，都好。
没有不好。
孟秋的爸妈都很好，过节过得也很开心，这么多年最开心的一次。
除了他一直隐隐作痛的右腹一直扰个不停。
为了怕孟秋看出异常，沈孤一直到进了自己家门口才敢卸下力气。
靠在门口大喘着气。
拉开房门确定孟秋回了家。
才拿着手机打了一张车。
捂着腹部，撑着扶手慢慢挪到一楼门口。
对上车牌号趟到车里依在门上。
司机瞧他这样也一眼看出来，是不舒服，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撑着力气走到医院门前。
元宵节的晚上，医院都空荡一些，只有偶尔的值班人员。
一路到医院，沈孤这会豆大的汗滴落下来，唇色泛白，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挂号的动作都慢延了几分。
元宵节医生大多都下班了，医院里空荡荡的厉害，病房里反倒能听见几分嬉笑。
沈孤自当习惯，找个了座位，慢慢滑下去，蜷缩着，手心抵着腹部。
一直到医生来，检查出肾结石，沈孤都没敢松口气，只是死死的咬着唇。
直到进了手术室的时候，才卸了力气，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