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六道之最后执念 >第二十七节 再次争取
    在赵家村的院中,戚朴竟然听到了久违的良驹的嘶风声。他好奇的打开院门,就看到:一袭白衣的若雪,正牵着马,玉立在路上。

    “上马,带我去兜兜风。”若雪不容商量的把缰绳塞入戚朴的手中。

    戚朴几乎是毫无抵抗能力的翻身上马,若雪随后骑在他的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腹。于是,他们就自然而然的御马奔驰起来,村寨、树木和驿路不断消逝在他们的身后。

    终于,在跑到一片漫无边际的戈壁滩时,他们停了下来。极目远眺,这里除了几株或立或倒的胡杨外,就唯有滚滚无尽的黄沙了。

    “你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兜兜风吧?”戚朴回头问道。

    “是有事。”若雪翻身下马,语气坚决。

    “我就说过,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戚朴也下了马,将缰绳系在一棵胡杨树上,“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戚朴径自走到一株横倒在沙地上的胡杨树上坐下,又拍拍身边的树干,开玩笑的客气道:“请坐吧。”

    若雪走过来,和他并肩坐着,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守之,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谈一谈。”

    “我又是守之了?时光又回到京城了?事情又变成我们的了?”任谁都能听出戚朴语气中的嘲讽。

    “请你听我说……”若雪鼓足勇气。

    “你的到访,和我手中的过所,应该没有关系吧?”戚朴打断她,“我们间的交往,没有这么现实吧?”

    若雪沉默下来,无法继续把话说下去。

    “好像,只要我手中有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会回来找我了,我就再也不会空等了。”戚朴的话中带着尖酸刻薄。

    若雪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你开个价吧,多少钱都行。”顿了一顿,她鼓足勇气又说,“或者你随便提什么条件都行。但是,请你把过所给我。”

    “那天你也应该听到了,这件事,我已经拒绝令夫了。”戚朴没留任何余地。

    “我知道你怨恨我。”若雪像怕又被打断似的,急促的、毫不停顿的抢着说,“当然,这怨恨也是应当的,我不怪你,不辩解,也不请求原谅。但是,我希望,你为了更重要的理由,把咱们间的情感纠葛先放下,把过所给我,帮金怀玉出关。”

    “那么多人要出关,为什么金怀玉的出关,就比别人的出关要重要些?”戚朴反问。

    “因为他担负着大任,其他人都只是由于小节。”若雪继续尝试说服他。

    “何等大任?洗耳恭听。”戚朴聚精会神的看过来。

    “金怀玉,个人能不能出关,是无关紧要的事。”若雪坦率的说,“他出不了关,会使多少人家破产,也无足轻重。但是,他光荣的担负着我们共同的使命。”

    “我们?”戚朴低着头,眼光由下向上瞟着若雪,“我没听错吧?”

    “是的,他担负着复兴大淮的使命。这也是月家和戚家共同的使命。”若雪正了正身子。

    “据我所知,戚家可是起义了的。”戚朴充满疑惑。

    “当年,破城前夕,家父和戚叔叔有过一次促膝深谈,他们对大淮的时弊都是痛心疾首。”若雪的眼睛深沉的像海一样,“但是,他们也都仍然打算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报效国家。”说到这,若雪哽咽了,深吸一口气后,才又能继续说下去,“家父问戚叔叔,壮烈殉国和卧薪尝胆,哪个更难些。戚叔叔说,卧薪尝胆更难些。家父笑着对他说,我这把年纪了,容易的事就让给我去做吧。你还不太老,难的事就留给你了。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慢点……”戚朴双手抱住头,“这个有点复杂,和我经历与体验的,完全不一样。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我们之所以能够快速积累财富,与戚家的暗中支持,其实密不可分。所以复兴大淮是月家和戚家共同的使命。”若雪以她对戚朴的独有了解,感到他的态度开始松动了,“金怀玉只是化名。他本姓黄,单名一个瑾字。是大淮靖东王的世子,也是大淮现存的唯一皇族。所以请你放下咱们微不足道的个人恩怨,加入到复兴大淮的伟大使命中来。这个也是你的使命,而且你自己也曾经为这个使命奋斗过。”

    就在若雪以为她就要成功的瞬间,戚朴迷离的眼神重新又凝聚起来,“你说的这些,以我所处的层面,根本无从分辨真伪。况且,人本来就是非常复杂的,即便月伯伯再世复生,恐怕不到最后一刻,也无法真正明了戚家的用心。所以,作为一个小人物,我决定远离政治,你说的这些都与我无关。”

    “可我说的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事。”若雪争辩着。

    “我突然觉得,是真是伪都无所谓,只有我在乎不在乎。以前我在乎时,无论真伪,我都认了。现在我不在乎了,无论真伪,对我而言也就都无足轻重了。”戚朴的眼光清亮的像一泓秋水,却又望不到底。

    “这不是我认识的守之。”若雪吃惊的说。

    “白若雪也并非我认识的月若雪。”戚朴捡起一块石头,使劲的把它扔向远方,“还有,在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物心中,可能觉得无数平凡小民的事,加起来,也没有你们所谓的大任重要。可是,我要告诉你,在平凡小民的心中,你们所谓的大任也无关紧要,倒是你们认为的小节,搁在每个具体的人身上,那都是天大的事情。”

    看到若雪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戚朴又说:“现在,我再也不为任何外物做什么事。我只为自己去做,因为我发现,只有为自己去做、按照自己节奏去做的事,才有可能长久。”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若雪尝试换一个角度去说服戚朴,“守之,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相恋过。那段日子,我们在一起过的很愉快。这对我们彼此而言,都是一段甜美的回忆,不是吗?”

    “我要是你,在现在这种情形下,就绝不会再提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戚朴冷冰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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