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走在通往南山坡的路上,远远望去,有一片火红在向前移动,身后还有两个白色的动物相随。他喜出望外,不用说这是凤絮儿,后边如影相随的动物,虽然看不大清楚,他却断定,那是二子每日里当作营生的两只羊。
他向四周看了看,见空无一人,便冲着南山大叫了一声,凤絮儿!
凤絮儿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更没有回音。
他的声音被风刮的四处飞散,没有一点踪影。沮丧中,他把双手放在嘴边形成喇叭状,憋足了丹田之气,使出了吃奶的劲,破着嗓子大叫道:凤絮儿!
声音大得惊动了飞鸟,连对面的山都在回应。凤絮儿似乎没有听见,一路生风,走得比刚才还要快。柳树加快了步伐,想撵上她,可是等他跑到刚才看到凤絮儿的那个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双目顾盼,才在对面山坡上看见凤絮儿正挥舞着一条红色丝巾向他招手。
人说环境造就人,凤絮儿是两个知识分子制造出来的产品,她却生长在贫困的山区。她身上不安分的成分,就更加多于别人。特殊的年代,特殊的环境,特殊的遗传基因,让她在这荒蛮的地方,碰上了特殊的人,而且是自己心仪的人。
凤絮儿犹如一片干涸的土地,一片感情的荒原,她太需要抚慰,太需要怜悯。她像个无可救药的魔鬼,有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恐慌。她有豁出去自暴自弃的心态,直到柳树投降告饶方可罢休。
他们相互依偎在山坡的背风处,静静地对视着,相互欣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