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缓缓起身，身后似乎带着千军万马，气势逼人。
人道的气运肉眼可见的凝聚在他身上，元始与通天都是默默看着。
琼霄忽然觉得莫语变了，就好像是经历了千山万水，日月沉浮，世界毁灭，但他再次来到身边时，却依然能说出好久不久。
通天教主微笑这对莫语点头，手掌微压，同时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二哥，话可不能只听一半，一个人说的话全是真话，也不代表这就是事实。”
俊俏少年轻甩浮尘，光阴之力在天地间蔓延，眼前之境宛如水波般波动起来。
只见眼前水波般的虚影中，光芒倒退进莫语身躯，玉清金印倒飞而起，白洛，莫语，琼霄，赵公明等等皆随着动作一步一步后退。
时空回溯！小范围的逆转时间查看过去之景的无上妙法，涉及了时间领域，非足够深感悟无法施展。
圣人手段，莫语再次见识到一种。
通天教主停下动作，只见凝固的水波中，画面开始流动，白洛出现，一系列的事情顺着时间发生。
元始天尊安静的看着，缄默不言。
白洛的脸色过山车般变了又变。
众人也看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少年通天教主的笑意溢出，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他知道了，最喜欢的弟子，永远是这个关门弟子。
就算他不像这次镇压洪荒新收的随侍七仙，说话好听又贴心。
可他对莫语的喜欢与认同却是远超所有的弟子，士为知己者死虽说不上，但目标完全一致的同行奋斗之人，是值得喜欢与欣赏的。
大道知易行难，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却很难有人能做到。
知道与做到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又有几人敢反抗自身宿命，哪怕粉身碎骨，哪怕魂飞魄散？
今天，通天看到了。
他看到了莫语，就仿佛看到了那个遁去的一，是洪荒的希望与生机！
他欣赏莫语敢于抗衡所谓的天命，所谓的因果，对于他来说不值一提，因果，天命，万事万物自然是一剑斩之。
但天命，对于莫语来说或许重于泰山。
莫语不过真仙修为，却三番五次越阶而战，甚至赐下的保命底牌都无法施展。
敢于反抗命运者，在洪荒之中，才不会彻底失去希望。
通天微微颔首。
今日过后，他便也再不准备收亲传弟子了，今后便如讲道时所说，让他们代师收徒吧。
上清之道终将传遍天下，洪荒生灵的命运终将像自己这位关门弟子一般，由自己掌控。
这些有着坚强意志的洪荒先贤，将用不屈的意志对抗命运，截取一线生机。
在天命昭昭的洪荒，多少生灵的命运能由自己掌控？
唯有矢志不渝，绝不向命运低头，意志坚毅，以这把锋利的利刃斩破自己的宿命。
“小弟，我常给你说，天命昭昭，不可违逆。”元始天尊语气清淡，不染人间烟火，极远又极进，不可捉摸。
“一啄一饮皆有定数，此乃因果，天道也。”道道清辉洒落，在元始天尊身后洒落如仙如沐，令听者只觉得此话如天理，定然为真。
通天教主不以为意，大袖一挥豪迈道：“天道虽是定数，可也数做四九，遁去其一。”
“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一线生机，否则未来为何有无数变化，为何每个决定都能决定不同的道路。”
他无情的目光看向莫语道：“此事，因果却是在你。”
全场的目光闪光灯般骤然汇聚到莫语身上。
所有人都对他抱有极大的期待，在所有人的心中，他仿佛是一杆旗帜，是那敢逆反命运的旗帜，天命不由心，我命不由天！
通天教主对他越是喜欢，此刻就越是期待，当然也就更不会说话去打断元始天尊。
“师伯，我无错。”莫语杵剑而立，语气不卑不亢。
元始身前杵剑立，圣人面前不低头。
莫语心如平湖，古井无波，毫无喜怒哀乐的各色情绪波动，修心功夫依然到家。
此刻的莫语，与天地与人道仿若一体。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牛吃草，乃是天命，自古如此，今后也是如此。”
元始天尊淡漠的声音穿过在场众人心头，仿若天理，让人根本生不起质疑之心。
天地间忽然响起一道笑声，莫语看向天际的元始天尊，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从来如此，便对吗？”
他踏前一步，所有人的目光一凝，气息一紧。
从来如此，便对吗？
这句话简短有力，反复在众人心头回荡，仿佛在质问着每个人。
通天教主颔首认同道：“好！遂古之初，牛可以吃草，那么草为何不能反抗牛，命数并非一成不变，而反抗命运当然无罪。”
他看着莫语，赞赏道：“毕竟，有压迫才会有反抗，众生的命运非天注定，应该由他们自己来选择，从来之事，也可能从头就错。”
上清圣人高见！
虚空中洪荒英灵有感，对着他遥遥一拜。
莫语的气息此刻彻底平稳了下来，他看向元始天尊，等待着最后的处理结果。
元始天尊此刻不置可否，似乎在细细品味什么。
白洛在一旁，脸色早已是煞白一片，甚至生出了一点悔意。
“白洛。”元始天尊嘴唇微启。
白洛冷汗微冒，拱手回应道：“弟子在。”
仙人境界早已能够自然控制己身，白洛此种状态，只能说心中早已吓破了胆，无法控制己身状态。
“自行了解因果。”元始天尊话语冷淡，随着声音落下身形就已经消失。
通天教主心情极好，看向莫语和琼霄笑吟吟道：
“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截教弟子，就是要为众生截取一线生机。处理好此事，一月后来碧游宫。”
早在琼霄前来援助莫语，那份信件道通天面前时，他就已然勾连了青玄洞天，随时可以出现，一切尽在掌握。
通天教主一直都在，否则莫语等人激发剑气怎会无用。
通天教主受了二人弟子之礼后，一步迈出，仿若跨过无垠距离，消失不见。
琼霄站在莫语身边，感慨万千。
说好的帮小师弟，结果啥也没帮上，看来，是时候好生修行了啊，这种无力的感觉，不想再有了。
身为事件主人公的莫语看向白洛，微微一笑。
这一劫迟早会来，无论如何，都要有勇气去面对。
多亏了白洛，莫语看到了真正的自己。
敢堵命运的枪，敢向命运挥剑，敢将命运踏在脚下。
那曾经遥遥望着命运的小家伙，已经有了向命运宣战的实力。
白洛微微一叹，飞下白云，再也没有当初的那份漠视与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