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泡了这么久,你没事吧!”雀灵在外头敲门。

    “这是什么。”

    寅苌拿着书凑到雀灵的面前,抬头看见雀灵那张逐渐愤怒的脸,举起一只手就往她头上拍去。

    手中的书被夺走,她一路喊着疼一路奔回山顶,料不过雀灵变回原身去找孟玄黄告状。

    雀灵飞到孟玄黄的身旁,幻化归人身,张开嘴想说什么被孟玄黄截断了。

    “明日那寅任邀我去叙旧,你可知。”

    “你还去?上回你去一趟你就被封印了。”雀灵眉头紧锁。

    “但是带回了阿苌,值得。明明灵兽难孕,他们非要丢弃一个顺利生产的孩子,他们有问题,我好奇,想去看看。”孟玄黄拿起一只笔,饱蘸浓墨,开始写字。

    “你那所谓的兄弟,妻儿死后就对你生疏了,仿佛是你做的一样。”雀灵坐到孟玄黄的身旁,为它打抱不平起来。

    “说起来,你找我什么事。”孟玄黄抬起笔,想起了什么。

    “我是来告状的!”雀灵忽然黏在孟玄黄的身侧,手悄悄伸入孟玄黄的衣内。

    孟玄黄提笔的手僵在空中。

    “我是无性别之人,不是随便之人。已经依你的想法变成男子的模样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可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浪费呢。我还帮你将两个孩子拉扯大呢。”

    雀灵抚着孟玄黄的手,虽然冰凉但是很光滑。

    此时,寅苌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扑到门口,眼前雀灵正吃着她师傅的豆腐。

    “雀灵!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放开我师傅!”

    “小崽子,一点都不安分,还看我的东西。”雀灵没有理会寅苌,整个人沉溺在色相当中。

    “这么说来,确实是阿苌不懂事,明日之后你只管吩咐她做事就是了。不听话你来找我。”

    孟玄黄放下笔,收起桌上的字,然后将雀灵扶开。

    “在孩子面前不要胡来。”

    寅苌觉着这下完蛋了。

    该有什么机会去找团圆!

    这个女人绝不会轻易放过治她的机会!

    “这还差不多!”雀灵很满意,整理整理衣服从寅苌身边过去,还不忘将她撞开。

    她气得咬牙切齿。

    “不睡么,今夜就可以收拾收拾替雀灵干事了,明日记得早起。”

    孟玄黄瞧着雀灵远去的方向。

    寅苌扭头就跑,冲进房间,关上门,蹿进弥竹被窝。

    一气呵成的动作将弥竹吓住了。

    “昨晚又做恶梦了?”

    弥竹身边钻了一个身体冰凉的人,她又将那人搂紧了些。

    “被里冷”

    寅苌含糊不清地说道,紧紧贴着弥竹不愿意松开。

    “那好吧,你睡吧。”弥竹吹灭烛火。

    躺在床上,有一种坠落的感觉包围寅苌,这不是第一次,已经好几天了。

    这几日她经常做一个噩梦,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她怎么逃都逃不出去,只有像现在一样靠着弥竹她才安心些。

    战后十三年

    熊熊烈焰包围了一个靠近村外的院子,这间屋子的出口不知被谁钉上了大量的木板。

    半夜,寅苌和元弘被热醒,屋内的温度已经很高。

    元弘的爷爷元立亨站在门前,热浪扭曲了孩子眼前的景象。

    “亨爷爷!我们快走!”寅苌扯着元立亨的袖子。

    元立亨透过窗缝,瞳孔中火苗的倒影愈来愈旺。

    “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养出这么一个悖伦的家伙。”元立亨喃喃道。

    “爷爷!”元弘拼命摇着元立亨的胳膊。

    元立亨没有理会元弘,拿起墙角的斧头,往被钉死的窗户砸去。

    一下,两下

    “老头!老头!你们还在吗!”

    “别担心,我们马上就把火灭了!”

    村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元立亨只是一个佝偻的老人,他砸出了小缝隙,已经体力不支了。

    “亨爷爷!我来!”

    寅苌攒起小光球,砸到被钉死的窗户上,窗户破出一个洞。

    “可以了小山君,谢谢你。”元立亨的手搭在寅苌的头上,那张充满皱纹的脸露出了笑容。

    寅苌拉着元立亨的袖子

    “亨爷爷,我们一起走。”

    “好好”元立亨将元弘拉到寅苌的面前“快,你和团圆先离开,我待会就爬出去!”

    外面有人接应,寅苌和元弘爬出去后,就被拉出了院子。

    他们一直盯着缺口看,元立亨站着不动,丝毫没有要爬出来的意思。

    “老头!你疯了!”红着脸的男人大吼着,他想上前一步。

    裹满了火焰的木头阻断了他的去路。

    “团圆!记住爷爷说的话!”

    粗糙而颤抖的声音刚消失,坠落的火木头将出口彻底封住。

    “亨爷爷!”寅苌盯着那一大片火焰,要往前走,男人拉住她。

    “别去!危险!”

    “站住!”

    另一个村民抱住元弘,一个不注意他就往院子里冲。

    元弘哀嚎了许久,但是他走不动,身后的大人决不允许他再靠近火场一步。

    “那是什么!”

    有个村民指着溜进树林的一连串不明物体。

    “是是亡灵吗。”

    红脸的男人扳过元弘的身子:

    “你们家得罪了亡灵吗!?”

    “我我”

    元弘拼命摇头,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落。

    他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最亲的人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

    村民担心亡灵会对孩子下手,拉着寅苌和元弘让他们快走,送他们到寿比南山脚下。

    元弘捏紧拳头,一路上低头不语。寅苌的小脸早就被泪水打湿了,肩膀一耸一耸,心里那堵墙顶得她难受。

    那日,弥竹迷迷糊糊打开门,接到了两个灰头土脸的人,后面跟着一群村民。

    第二日,元弘在中州城定居的叔父找上门,想接走元弘。

    临走时,元弘怎么也找不到寅苌,他不愿跟叔父离开。

    他在大石头后找到了她。

    “小山君,你怎么了?你不舍得我吗?”元弘伸手捋好寅苌乱糟糟的头发。

    “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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